“刘公公，这价格真买不起。”
卡洛斯卖惨，刘元斌岂会上当，呵呵笑笑，端起茶杯要喝茶。
又来这一套！
卡洛斯非常无奈，这是妥妥的卖方市场，不容你讨价还价。
可要是十万银币，他咬咬牙就应下了，毕竟按大明惯例，只要购买到一定数量，单价会大幅下降，以后购买起来就要省得多。
可一门中型步兵炮就要二十万，这谁打得起啊？
哪怕大明火炮使用年限长，但这价也高得太离谱了吧！
“刘公公，现有订单，我们得支付六千余万银币，已经大大超预算。”
刘元斌放下茶杯，一脸和气道：“卡洛斯伯爵，不用急，慢慢来。做生意嘛，讲究的是细水长流，没必要一口气拿出身家来赌一把。”
呃……
卡洛斯一时语噎，这要是不急着买，我还要向你低声下气吗？
心堵归心堵，但为了西班牙，这生意得做啊！
他心叹一声，赔着笑脸道：“刘公公，生意做得越多，你大明不就能赚得越多嘛。”
“呵，”刘元斌阴笑道，“伯爵阁下，我们陛下说了，从你小弗朗机输入太多银子，会导致大明通货膨胀的，做外贸必须有个度。”
每谈一次贸易，都要被你狠狠地宰一刀，你现在跟我说输入银子太多？
对了，还有这个通货膨胀，又是个什么玩意？
跟刘元斌谈判，卡洛斯总有吐不完的槽，但死穴牢牢地被人掐住，一点办法也没有。
“刘公公，贸易订单又不是马上交货，有个过程，对，有个过程，不会导致什么通货膨胀的。”
他不管懂不懂，开口说就是。
刘元斌呵呵笑笑，说：“伯爵说得没错，贸易交付有个过程，现在没必要急着谈。”
说到这，他扭头对方孔炤道：“方总督，四号炉钢产量有限，你打的部署岸防炮报告，听说参谋部已经批了，马上会向内务府下订单。”
拿下巴达维亚后，香岛安全系数大涨，方孔炤也从未打过要岸防炮的报告。
为配合刘元斌，他顿时大喜道：“刘公公，多谢你美言啊。”
“方总督，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都是在官场混的，两人一言一语地说起谎来，一点都不脸红。
至少在卡洛斯看来，真的比黄金还要真，于是急道：“刘公公，我西班牙与大明是友好国家，得急我所需啊！”
你急我不急！
刘元斌回过头，说道：“伯爵，四号炉钢尚未量产，不少方面又要用到，不能用来铸炮啊。”
舰炮不需要太多移动，重量大些没关系，用的是三号炉钢。
但步兵炮不同，在保持性能不变之下，讲究的是机动性，现在转为四号炉钢铸造，还应用新材料，重量下降不说，性能又有不小提升。
卡洛斯知道这是实情，但这价格所获之利，已不能用暴利来形容，简单高得太离谱。
“刘公公，价格方面好谈。”
卡洛斯发软，刘元斌却仍不松口：“伯爵，研制新武器，花费巨大，材料又是如此金贵，要是降价的话，那大明岂不是白白做好事了？”
抬手制止住卡洛斯说话，他继续道：“用在新型步兵炮上的新材料，可是比黄金贵得多，大明开的这个价看似很高，实质是个友情价。”
友情尼玛个逼啊！
听到把这个天价比作友情价，卡洛斯心里就骂人，表面上却仍一脸恭谨，说：“刘公公，新材料或许是金贵，但新型步兵炮基本是钢材所铸啊，也不需这天价吧。”
“嫌贵可以不买啊。”
刘元斌的嘴脸，令卡洛斯很想冲上去打几巴掌，嫌贵真可以不买的话，那我还跟你在这扯什么蛋？
“刘公公，看在多年交情份上，降降价。”
“伯爵阁下，咱家去年下半年才来，跟你没啥交情。”
刘元斌说得是实话，卢九德回南京组建总海关，他才来香岛接替总管一职。
卡洛斯被他说得一时无语。
这时，许心素开口了：“卡洛斯伯爵，最新型的轻型步兵炮，每门售价十万银币。”
“什么！”
卡洛斯又跳起，指着许心素道：“许总管，做人得有良心，先前每门一万五千，现在怎地要十万了？”
“新材料，新技术，新价格。”
许心素说得有理有据，可卡洛斯却不干：“可也没涨得这么离谱的呀。”
“产量有限，大明也只是试制些样炮，并未大规模投产。”
许心素这话听似在介绍自家情况，实在暗含威胁之意，你不想买，那我们就把四号炉钢用于其它方面。
卡洛斯苦涩不已，要是不想采购的话，那还在这扯什么呢？
“刘公公，这个价真承受不了，降降价吧。”
刘元斌指着他手中资料，笑道：“伯爵，你还是先仔细看看资料，再作决定吧。”
资料？
卡洛斯这才想起，于是连忙翻起资料来，却是越看脸色越难看。
资料中说明，一个步战火炮群要达到最佳效果，得部署一百二十门轻型步兵炮，八十门中型步兵炮。
这是得到实验数据支持的。
要是如此的话，按大明开的价，需要两千八百万银币，接近最新的炮舰订单总金额。
这回，卡洛斯没急着说话，而是从头到脚仔细阅读资料。
刘元斌一点都不着急，信心来自乾圣，料定西班牙人会购买。
足足半个小时后，阅读完资料的卡洛斯内心激动，从实验数据看，这么一个强大火炮群，绝对顶得上数万精锐之军。
之前的大明轻型步兵炮，已经完全碾压欧洲老式火炮，更何况新的步兵炮，又是合理部署的火炮群？
关键的是，明军还会提供步炮协同作战方案。
只要西班牙指挥官脑子不搭牢，西班牙陆军将在欧洲所向无敌。
买，必须买！
倾家荡产也要买。
卡洛斯没再纠结单价，转而问道：“刘公公，这笔交易后，步兵炮价格能降到多少？”
“第二个火炮群，中型炮十万，轻型炮五万。之后再购买，中型炮五万，轻型炮两万，可按火炮群购买，也可单买，单价相同。”
对降价幅度，卡洛斯表示满意，毕竟拿到四号钢，西班牙也铸不出，而四号钢大明目前没开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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