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改造的普及如火如荼，贫民窟当中并不缺少需要机械改造的人。
而由锈钢齿轮牵头进行的这一场盛会，则让他们都有了得到机械改造的机会。
“免费机械改造？”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感觉高兴。能在贫民窟活下来的不说全无良知，但对于人性之恶也多少有几分感悟。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个道理不用讲也能明白。
随着锈钢齿轮等帮派进一步宣传，详细的消息流传开之后，众人的疑虑才打消下来。
免费了，但是没有完全免费。
锈钢齿轮与联合起来的小帮派们共同制定了《免费机械改造的发放标准与后续事宜》，规定接受了这机械改造的人必须为帮派效力，以工作时间来抵消价格。
在工作期间，联合体会保障员工的基本生活与修炼需求。
对味儿了对味儿了！
看到那一系列堪称苛刻的条件，联合体覆盖范围内的贫民窟住户们才放下心来，这样才是贫民窟帮派该有的样子，不需要担心背后会有更大的阴谋了。
又有帮派买通的托带头，联合体范围内的居民开始排着队过来领取机械义肢了。
禅天没有便捷的网络进行实时通讯，在贫民窟这种地方点对点的通讯手段也很难稳定生效，所以在这里传递消息居然还是以人力为主。
等到这贫民窟中站在顶端的大帮派得到消息时，距离锈钢齿轮联合体开始发放机械义肢，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
看着这份报告和探子带来的义体样品，各大帮派首领都有些不得其解。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不就是新型的敛财手段。”其中一位看过报告之后便将其扔到一边，“不需要在意。贫民窟里还是拳头说话的地方，等他们做大了再去抢过来就行。”
比起一些不值得在意的小帮派捣鼓出来的东西，他们这些大帮派的当务之急是讨好城里那些大人物。不知老爷们有何谋算，竟然透露出风头说有意收拢一些帮派到城区当中。
眼下这个关头最紧要的就是保持稳定，不要恶了老爷们的眼缘。
要是放在往常，看到这些小帮派联合起来，肯定会有络绎不绝的大帮派前来敲打，直到敲打得这些小帮派烟消云散，所有东西都被拆分吞吃干净，才会罢休。
毕竟，蛋糕就这么大，若是放任你们成长起来，这桌上多了一张嘴，那又有谁乐意？
千万年来，贫民窟始终是贫民窟，贫民窟中的势力有起有伏。有的始终屹立不倒，有的在狂风暴雨中艰难爬上了岸。
但不管是老牌还是新秀，对待未成气候的全新竞争对手时都只有一种态度——打压。
这其中，越是新兴的帮派势力，越热衷于打压更新的人。
毕竟他们自己尚未站稳脚跟，又怎么能忍受新的竞争对手出现呢。
不过现在，这些帮派势力却是没有精力牵涉到锈钢齿轮联合体的事情中了，他们要做一个老实安分的打手，让老爷们看到自己有多么听话，多么令行禁止。
所以，哪怕看锈钢齿轮挣钱难受至极，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这背后或许还有更多的，更深层的原因。
毕竟，锈钢齿轮这一出能套牢不少泥腿子，但他们这初期可是没有丝毫进账的，那么他们的义体如何来的？他们又哪来的底气这样大肆亏本？
大帮派们一概不知，那些被他们打入联合体内部的刀子也打听不到任何东西。所有的秘密，似乎都被关在锈钢齿轮之内，神秘至极。
而他们也的确不知，免费发放的义体只是锈钢齿轮计划的第一步。
或者说，免费机械改造带来的极大范围义体覆盖率，和这些人签订的授权协议，这两样东西加起来，才是锈钢齿轮经化名为难敌的莫洛授意，执行的计划第一步。
两年时间，让锈钢齿轮联合体治下的义体覆盖率达到了99.5%以上，这些义体之间并联形成一张隐秘的大网。锈钢齿轮联合体形成两年后的一个清晨，第一缕数据流试探着，在网络中流淌起来。
“并未被数据拦截。”
所有端口都传回了这样的反馈。
这一缕数据流就如同钓饵，被莫洛放进了鱼塘之中，想要看看是否能钓出背后的鱼。
不知该庆幸还是可惜，总之这一次钓鱼空军了，一无所获。
毫无疑问的是，禅天当中在莫洛牵头之前，就已经有网络存在了。
网络对于身为智能生命的机械族而言，如同空气。没有网络时，智能生命就像穿着宇航服来到太空中的普通人，虽无性命之虞却时刻感到孤寂空茫而逼仄。
但禅天并非机械族一家之堂，虫族是不会让他们大张旗鼓将整个禅天架构网络的。毕竟，虫族有自己的心灵网络可以使用，这种心灵网络以虫族母巢为通讯节点，不需要再构建更多的信号基站。
虫族不需要在这里架构网络，自然也不会让机械族便宜行事。
所以机械族能在禅天中架设网络，却不能做到大面积架设。最多，将每个被机械族控制的城池都铺设好局域网。
这种局域网能统合城中的信息，在其中机械族人的智能生活不会受到影响，但无法跨城区进行交流。
偌大的贫民窟和荒野，将一个个被局域网笼罩的城池分割起来像是一杯水表面上相隔甚远的小气泡。
时而不时，随着城池中的统治权更迭，这些气泡一样的局域网也可能会消散。
就像现在距离莫洛最近的格莱斯特城，在上一任格莱斯特集团董事长身故，幼子失散于贫民窟之后，格莱斯特被城中众多公司瓜分，如今已经成了一张徒具其表的皮子。
原本站在格莱斯特集团身后的机械族强者，也因为疲于应付其他势力的攻击而放弃了这座城池。
所以，如今的格莱斯特城，是没有局域网的。
莫洛因此觉得，自己在这里建立网络的事情，有相当大的可能性不会第一时间暴露。
而只要不是第一时间暴露出来，那么这一场谋算，他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看来，是他赌赢了。
“机械族，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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