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合适，”唐疏黎很快适应了恋爱角色，冷静地拒绝，“我们不是要去见老师吗？”
“你说的对。”男生醒悟过来，抿唇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傅糖，我失态了。”
“没关系。”唐疏黎淡声，“走吧，不要迟到了。”
“等等傅糖！”
男生一咬牙狠下心，但眼眶迅速难为情地憋红：“你今晚应该没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去外面约会吗？教堂那边的景色很不错的！”
他抬头迅速看了一眼唐疏黎，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散去信心低声道：“我生日……我生日只想和你一起过。”
教堂？
对，她幼年时期，每次去教堂都是违背宵禁冒险去的。
唐疏黎打量过男生神色，顺势颔首道：“可以。”
她刚好需要一个违背宵禁出门的理由，合理且不引起怀疑。
“真的？！”男生惊喜，抿唇笑起来，“谢谢你傅糖！”
唐疏黎瞥了他一眼，心里微动——
交往“这么久”的情侣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吗？
直到进了院长办公室迎来好几道不满的目光，唐疏黎才收回心绪，迎着这些目光看回去，十七个实习生，带有不满的目光来自两男一女。
但这种不满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她旁边的男生身上，对她的情绪与其说是不满，倒不如说是不赞同。
其中一个高个男人想要走过来，被旁边的短发女生眼疾手快地拽住胳膊阻止。
唐疏黎略感兴趣地挑眉，看来真的有问题。
“傅糖在不在？”
中年男人的声音从人群前方传来，唐疏黎稍微抬手应了声，走到了人群前面。
说话的男人头发花白，即使是说话也会稍稍皱着眉，显得古板又严肃，但眼睛有神，看过来的时候本能带着探究的锐利。
——带队导师。
“还以为你要迟到，”中年男人皱着的眉心稍微松了松，递过文件夹，吩咐道，“你来核对下人员名单，没到的直接扣实习分。”
这倒是份好差事。
她还真的需要认识认识这些生面孔，接下来的计划有需要。
唐疏黎接过文件夹，翻开后除了一大片空白，只有些代码样式的符号。
找不到一个汉字的唐疏黎：“……”
很好，正事没做多少，绊子一个又一个。
“怎么了？”中年男人察觉不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唐疏黎扣上文件夹，神色平静淡然，“不用了老师，一共十九个人，都在。”
看不懂，她可以换种方法数人头对人名数量。
中年男人顿了下点头，没有发现异常：“名单放在你那吧，记得实习课查勤。”
接着转身对实习生们道：“今天是大家开始实习任务的第一天，接下来会由老院长带领大家熟悉下天使之家的环境，方便接下来为期半年的实习生活。”
说完对身后穿着一身黑色修女服的老院长道:“接下来麻烦了，我就先去实验室了。”
老院长点头，她和唐疏黎离得最近，几乎是中年男人刚走对方就抬起眸子和她对上了眼。
瘦的脱相的脸皮苦大仇深地皱在一起，老女人的脸像是刻画过深的干瘪老树根，只是一双眼从皱巴巴的眼皮下抬起，丝毫看不出老年人的浑浊状态。
【谁让你出来的？！你真是个不听话的小恶魔！！肮脏至极！就算是神也只会唾弃你！！】
【这么喜欢违反规定往教堂跑，我就成全你！！你这两天就给我待在里面，我看你活不活的下来！小贱种！！】
【还敢瞪我！把脏水拿来，给我灌在箱子里，我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给我使劲灌，锁好箱子，给我闷死这个肮脏的贱种！！】
嘶哑愤怒的声音在对视的瞬间捶打着耳膜，在记忆深处狰狞地张开血盆大口。
唐疏黎对上那双与记忆里重合，总是亮的诡异的眼睛，缓缓地微笑起来：“老院长，辛苦你了。”
老院长注视着她，感觉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只好矜持地点了点头，语气像其他老年人一样慈祥温和：“这是我的责任，接下来我就带你们参观一下天使之家。”
“——我们先去天使之家的纪念馆，大家跟我来吧。”
众人跟着老院长离开，唐疏黎这才顺势退到了人群后方。
总是跟着她的那个男生凑上前，张了张嘴犹豫道：“傅糖，我……”
“你先去。”唐疏黎抬手，不容拒绝地打断道，“我一会就到。”
对方看了看身后的两男一女，闷闷“嗯”了声离开了。
“傅糖，你不是要和他分手了吗？”
男生还没有走远，高个男生就毫不忌讳地问出口，声音并不小。前面正离开的男生很明显的脊背一僵，想要回头又强迫地忍住，快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唐疏黎收回目光，平静反问：“你说谁？”
“还能是谁，成路南啊！”
高个男人锁着眉头一脸严肃，语气里颇为不赞同：“你不会还打算让他拖着你吧？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女情圣啊？！”
“怎么说话呢你！”
短发女生打断高个男人的话，但自己没忍住继续对唐疏黎道：
“但是傅糖，你真的不想清楚吗？你可是老师看好的接班人，他就是个掉马尾的学生！你还跟他混在一起不是让老师寒心吗？！”
“对啊，”剩下的矮个男生附和，“那姓成的研究报告写不好，实验操作也不行！你不是答应老师只要保他进来实习，就立刻分手一心研究吗，这该断不断的是什么情况？”
唐疏黎静静地听完，甚至没有反驳打断一句，三个人察觉不对逐渐消声。
“……傅糖，你，你觉得呢？”短发女生有些犹豫，“当然，要是断不了也能理解，毕竟这么长时间，也可以缓几天的。”
“我觉得你们说得很对。”
出乎意料的，唐疏黎赞同地点头，眼尾流露出几分微不可察的，意味深长的笑意：“我会断掉的，很快。”
短发女生这才满意地松了口气：“这就对了，我们也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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