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程知节直接打了个哆嗦。
接着王令、李君羡也跟着打起了哆嗦。
仿佛这打哆嗦会传染一样。
孙思邈看到这一幕,很是疑惑,作为医生,急忙问道:“诸位国公,你们的身体可是不舒服?要不要老夫给你们把把脉,看看?”
程知节、尉迟恭等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连连摇头摆手。
“哈哈,我们身体好着呢,不劳烦孙神医了!”
“就是!孙神医千万不要为我们担心,我们真的没事!”
“对,一点事情都没有,您只要记住千万不要去翻天策府的院墙以及不要强闯就行了!”
孙思邈越发疑惑,刚刚皇帝陛下又建议自己要闯进天策府,现在这些王公大臣又不建议强闯和翻墙,这里面似乎是自相矛盾的!
当然孙思邈也并非纠结的人,不管困难如何,他这次一定要去拜访一下五皇子李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卫骑马追来,下马后慌张来到李君羡边上小心汇报。
“何事如此慌张?”
李世民有些不悦,“这就是你百骑司的水平?”
李君羡听完赶紧对着李世民说道:
“陛下!泽州有变!”
“此人乃是泽州百骑司成员,他刚刚跟我讲,泽州瘟疫爆发,泽州官员封锁消息,欺上瞒下,不上报长安!”
瘟疫!!
李世民面色僵住,再也顾不上生气了,因为一旦瘟疫爆发,那将会死很多很多人,甚至很多城镇都将成为无人之地!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大唐,那是谈瘟疫色变!
“瘟疫来了!!”
尉迟恭惊呼道。
“喊什么喊,你是生怕现在还不够乱么?”李世民狠狠瞪了尉迟恭一眼。
“兄弟,你怎么了?”
李世民本来还在想该如何应对这次泽州瘟疫,却看到之前来报信的那位侍卫直接晕倒在地上,无论李君羡如何呼喊,后者都人事不省!
“他...他不会是染上瘟疫了吧!”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
吓得众人纷纷后退,就连李世民也被王令拉着,“护驾!”
李世民挣脱王令,怒目而视,“亏你们都是王公大臣,居然被这瘟疫吓破胆,那泽州百姓又该怎么办?啊!”
“而且这位侍卫也不一定是感染了瘟疫,兴许是从泽州赶回长安劳累所致!慌什么慌!”
三言两语,便将整个局面安稳下来。
说完,李世民便准备上前查看,却是被王令死死拉住。
“陛下,您乃万金之躯,万万不可冒险啊!”王令恳求道:“虽然现在没有确定这侍卫是否染病,但瘟疫太过可怕,不得不防!”
“请陛下珍重龙体!”
王公大臣也纷纷劝道。
“陛下,还是让老夫来看看吧!”
孙思邈来到晕倒侍卫面前,仔细检查一番,脸色也是越发难看。
“高热...额部、面颊、腕、臂、躯干和下肢都出现皮疹....”
孙思邈脸色大变,“不好,这是...天花!”
此话一出,吓得周围的人再一次猛的后退,这次就连李世民也后退两步!
“快!给我们找一间单独的房间!其他都不要过来!”
.....
片刻之后。
孙思邈、李君羡、生病侍卫都被单独安排在了莱国公府的偏院。
李世民等人隔着房间和孙思邈沟通。
“孙神医,你当真确定这是瘟疫?”李世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陛下,天花瘟疫如此严重之事,没有百分百把握,老夫绝对不敢乱说!”孙思邈无比肯定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孙神医,那针对这天花,你可有办法?”
李世民着急问道。
“陛下,若是一般的疫病,老夫还有些手段,但这天花,老夫却是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先用些药试上一试!”
“只是泽州那边瘟疫恐怕更为严重!”
李世民皱着眉头,这天花瘟疫对于如今的大唐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威胁!
“李君羡,你可问清楚泽州情况?”
房间里面响起了李君羡的声音,“回陛下,刚刚这位兄弟醒来告诉我,现在泽州已经有好几个村庄全村人染疫,泽州官员担心陛下将降罪责怪,一直压着此事!”
“这些人是该死!那他们就没有做出什么处理么?那些村庄里面都可是鲜活的人命啊!”杜如晦咬牙切齿,作为一个刚刚患重病从鬼门关上走一遭的他来说,深刻明白生病的痛苦,以及生命的可贵!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更是紧张到不行,这次泽州瘟疫,他们这边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此刻心里恨不得将泽州的官员全部给撕碎了!
“杜大人,泽州那边一开始是将那些染疫村庄给封锁起来,然后派了衙役、医官进入救治,可瘟疫太过厉害,进去的医官、衙役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所以...后面就没有医官、衙役再进去了!”
“现在就连泽州那边也不知道被隔离的那几个村庄里面的情况了!”
杜如晦瞪大眼睛,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那他们就没有再做任何事情了么?任由那几个村庄的人自生自灭?也不向朝廷汇报?”
这时房间里传来了孙思邈的声音,“陛下、诸位大人,老夫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这么多年老夫游离大唐大半疆域,像泽州这样发生疫病后直接隔离,等那些患有天花的人都死绝了,他们再想办法将这些事情掩盖住,事情也就过去了,为的便是保住他们头顶上的乌纱帽!”
话音落下。
屋外、屋内都陷入寂静。
噗通。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几个文官直接跪下。
“陛下,臣等罪该万死!”
“臣等监察不严,才出了这种祸事!”
李世民冷眼看了他们一眼,心中火气越大,他越是表现得冷静,对着屋子沉声道:“孙神医,难道这次瘟疫就当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么?”
孙思邈叹息一声,“陛下,葛洪撰的《肘后备急方》中有记载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载白浆。随结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差者,疮瘢紫黑,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患天花之人,只能隔离开,生死由命,若是能撑过去,就能活下去,若是活了下来,便不会再患天花!”
听完此番话,李世民沉默了。
泽州那几个村庄的百姓是他李世民的子民,但看着自己子民被瘟疫折磨,他都能够想象得到那几个村庄里面的惨状,心痛不已,头晕眼花,隐隐有些站不稳!
“陛下!”
“陛下,您没事吧?”
众臣连忙围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面再次传出孙思邈的声音,“陛下,何不去再去寻一下五皇子李佑?”
嗯!!??
对呀!朕还有佑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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