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王这是什么意思？”
“那刘强的家丁一共七人，如此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女子不成？”
“王爷说话是不是要先自己想想后，再给犯人开脱。”
秦宽话都还没说完，王有道便抢话过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笑还是怎样。
眼看着王有道还要再度暴躁开口，秦宽当即站起身来，手掌奋力向下一拍。
一旁的木桌登时四分五裂向着周围崩散而去。
“你……你……你……”王有道吓了一跳，指着秦宽支支吾吾起来。
秦宽扫了一眼脚边的木屑，当即冷声道：“王大人不要这么着急，静听本王说完可好？”
“你这桌子还有茶杯，本王会赔的，你直接叫下人到我府上拿银子就行了。”
说完，秦宽习惯性的去摸茶杯，来回扫了两下后这才反应过来。
“在山海关的时候，吴三桂就说我急，怎么王大人你比我还急。”
“再说了，他的家丁人多又如何？不过是一群狐假虎威的窝囊废罢了。”
“此女子一个月前曾在北京城内比武招亲，本王机缘巧合之下虽然是赢了，却也差点败在她的手上。”
“当时京城内有许多好手都曾落败，此事您派人一查便知。”
听秦宽说的斩钉截铁，不似有假；又见其下手如此凶狠无比，若如此他都差点落败，难不成那名女子真有如此强悍？
“若按王爷所说，难不成杀人的是那刘强？”
“可他为什么要杀小儿？我与兵部尚书也未有交集，他们俩更不会有任何接触才是。”
王有道见秦宽又习惯性的去摸茶杯，当即命下人重新换张桌子茶具上来。
秦宽哑然一笑，当即说道：“王大人，我这边得到的情况跟您所知完全相反。”
“实际情况是戚姓女子路过，那刘强见色起意便派家丁纠缠。”
“然后令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二人这才起了摩擦。”
王有道越听越奇怪，但此刻他却是按下了心中的急躁缓缓开口说道：“若就因为如此，他何至于袭杀我儿？”
“此事说来可能有损大人颜面……”秦宽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说明：“不知王大人是想亲自调查清楚，还是本王直接说明。”
“王爷直接说明才是，小儿已死，就算是做了什么事情，也都带到土里去了。”
见他苍老的面容上再度带上一抹忧伤，秦宽的心中也叹了口气。
“两人争吵甚至大打出手的原因，全是因为京中的一名花魁所致。”
“他们似乎早在青楼，便因争抢花魁而结怨。
“那戚姓女子曾对本王说，他们双方打起来之前，令郎还曾问了一句，知不知道那名花魁最后被谁得到了。”
“令郎说完，刘强当即面色一变，更是逞强一样说就是他自己。”
“随后令郎狂笑不止，看样子，那名花魁的春宵一夜，似是让令郎得到了……”
王有道一听，当即眉目倒竖：“此……此话当真？”
秦宽淡然道：“是真是假尚且不知，但八成是真的，我已派人前去青楼查探，大人也可以自行派人前去看个究竟。”
话音刚落，王有道的身体便因愤怒而颤抖起来，甚至喘息也霎时急促。
又见他站在原地沉吟许久，想必他儿子逛青楼的事情早有苗头。
“这个臭小子！！怪不得前几天一直找管家要钱，更是天一黑便偷偷出门，直到凌晨才回家！”
此时的王有道已经信了不少，但仍有一个疑问萦绕心头。
“可当时目击的证人有十二人之多，他们都一同指证是那戚老汉做的。”
秦宽轻笑一声，当即回道：“王大人，那十二人之中可有官宦子弟？”
“没……没有。”王有道思索一下后连连摇头。
“那你召见这些所谓的证人时，距离案发又过去了多久？”
听到秦宽的问话后，王有道沉默不言，实在是因为儿子死亡而丧失了理智。
他也不是傻子，案发到召见证人过了整整一天有余，凭借尚书之子的身份，别说十几人，就是上百人都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想到此处，王有道忽然回忆起秦宽进门时对他说的那句话。
若凶手真是尚书之子，自己真能够将他缉拿归案，杀人偿命吗？
从冲动之中冷静下来后，王有道的心中忽然踌躇起来。
自己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但是女儿却有五六个，甚至还有两个年纪小的尚未出嫁。
况且兵部尚书身后盘根错节，自己真要是杀了他的儿子，那自己的女儿们又将怎样。
他们在夫家的日子必定一落千丈，日后必会受尽冷落。
可自己儿子的性命又该怎么办，难不成他就这么白白死了？？
可他抬头看到眼前的秦宽时，忽有一股拨开云雾见光明的感觉。
秦宽在朝堂上提出的新政早就传遍了京城各个官员的耳中，王有道对这份政策也是深表赞同的。
而秦宽在朝堂上争锋相对那些朝臣，正是孔胤植那一脉人，其中便有兵部尚书刘文礼。
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被冷落？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靠山，而如今的秦宽正是如日中天之时，手中尚且握有兵权。
不提别的，就眼前这件事情，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他想救下戚老汉，自己则是想为了儿子报仇。
若自己的背后有秦宽撑腰，那就算杀了刘强，自己的家族也不会落到那股悲惨的境地之中。
但这件事的主导者一定不能是自己，这样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先顶着。
王有道还不知晓秦宽的决心如何，当即便打算试上一试。
“王……王爷，若此事当真，您能否为下官做主！！我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
“他平时从未欺负乡邻百姓，我儿……我儿死的冤枉……”
秦宽见他痛哭流涕的模样，心中对这个年近花甲之人也是生出一阵怜悯之色。
当即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将他扶起，“放心，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若此事调查清楚后确为刘强所做，本王必定会给你主持公道。”
“若是那戚家父女谎言欺骗，本王也绝对秉公执法，绝不会私自袒护。”
听到秦宽铿锵有力的话语，王有道心中的石头也骤然落下。
而秦宽也不是真的爱管闲事，帮戚云婧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兵部绝对不能掌握在反对党的手中。
从朱由检的口中也曾听闻，他对这个兵部尚书也甚为不满，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
如今，正好借着此事敲打一番，若是能借题发挥把他搞下台，那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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