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烛：……
系统是不是，对高智商这个词有误会？
微暖的灯光下，瓷碗中的枸杞茶漾开粼粼倒影。
干菊舒展开弧度，孤零零地看着夜。
她觉得拿枪的手指微僵。
刚遇上攻略对象，先扣好感度。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把武器卸了。”
所幸对方很配合，手把白大褂的扣子解了几粒。
先是枪。
医用剪。
瑞士军刀。
还有几只飞镖。
阿烛一言难尽：“你这是……开武器库？”
背着，她看不清他面部表情。
只能从言语中窥出情绪：“我手无缚鸡之力。”
手无缚鸡之力，会用枪？
阿烛眼底略过一丝笑：“有意思。”
有人翻了窗进来，神情跃跃欲试。
“姐，我找到了点东西。”
是白棣。
两个人是在廊道分的头。
是个文件袋。
颜色很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还被水浸过，触摸的质感有点硬。
“资料？”
阿烛挑了下眉。
白棣点头，详细给她描述了一番过程。
“我从资料室里找到的。”
“当时，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阿烛听不了抒情故事，直接打断他：“说重点。”
银毛哦了一声，挠了下头。
“我苟在柜子边，等丧尸过去了，随手抽出来的。”
“里边是什么？”
他想凑过来看。
斑驳夜色里，光线少得可怜。
阿烛又没往白蜡那边站，他读的很艰难：“……研究所，九什么，还有个人名。”
研究所是红章。
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人蹭掉了，上半边糊成一团。
再就是封条上的字眼。
是工工整整的楷书，把笔画交代得很清楚。
一目了然的那种感觉。
白棣有文化，但不多：“时……愈……白？”
“是逾。”
阿烛眸色深了深：“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不知道为什么。
时逾白感觉，一种类似于打量的目光停在他脊背。
随即抢劫犯嗤笑：“还挺会取名。”
手指蜷缩。
他抿唇。
-
这个夜晚，有人从睡梦中醒来。
也有人误打误撞。
更有机翼划破浓墨一般的夜，探照灯高悬。
“芬尼索清扫计划。”
“已到达目标附近，请指令。”
-
安妮端着咖啡进了屋。
法国男人负手在窗前，和安瑟低声交谈。
风吹得很大。
凌乱的树枝像抽象画，透出点诡谲味道。
“父亲。”
金发少女向他打招呼。
目光继而又落到安瑟身上，顿了顿：“哥哥。”
“嘿，你是不是在怪我们？”
看到安妮的脸色，安瑟有点不高兴。
少女站在波斯地毯上。
脊背挺直，像株小白杨。
“我没有。”
“你的眼神就是。”
安瑟撇撇嘴。
在一母同胞的妹妹面前，他没有了见到陌生人的局促。
安瑟懒洋洋地瘫进沙发：“安妮，你是个爱说谎的孩子。”
“承认自己的气恼有这么难吗？”
少女的指尖被攥得发白。
安妮抿唇：“那亲爱的安瑟，你要我什么做呢？”
“你们始终不认可我的朋友。”
“无论是明烛，亦或者是宋然。”
安德鲁不悦，估计是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
他嗓音带着一股子命令：“安妮。”
安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知道，宋然不是好人。”
她和父亲有着一样的碧瞳，长相却更多偏向于温柔的母亲。
那个被抛弃在丧尸堆里的人。
尤利娅是全家第一个感染丧尸病毒的成员。
那时末世的迹象已经很明显。
城市中游荡的人口是最初感染的那一批人。
尤利娅是家庭主妇。
在超市回家的路上，被流浪汉纠缠，无意间伤到了脸颊。
容貌是一个女人最在乎的东西。
丧尸病毒不断在尤利娅体内繁衍，以至于伤口不断腐烂，无法痊愈。
爱美的妻子成了怪物。
这一直是安德鲁内心无法触碰的伤疤。
因此在逃难路上。
他们遇到了宋然。
一个被感染的东方男孩，选择了救助。
宋然没有被感染，他觉醒了异能。
在和安妮告白，没有得到回应，宋然恼羞成怒。
他将安妮一家人的资源卷走。
更谎诱他们，将他们带到了丧尸堆。
差点就被感染了。
“你知道。”安德鲁重复了一遍女儿的话，眼底有看不清的神色，“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选择和一个东方人来往？”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安妮。”
安德鲁合上眼，声音在燃烧的壁炉里碰撞。
“我不希望你遭受同样的欺骗。”
安妮直接换了法语和父亲沟通。
其实他们一家的中文都显得有些蹩脚。
说起法语，安妮的语速快了很多。
“可是那是我的朋友，父亲。”
“一个真正的好父亲，不会阻止女儿的正常交际。您既要她长大，又要将她束缚在牢笼里。”
“这是一种卑鄙的行为。”
安瑟捂住耳朵，他很讨厌妹妹的大声嚷嚷。
她是真的不害怕会吸引丧尸。
安德鲁已经没了耐心：“闭嘴！”
瓷杯被他散落在地，深色的咖啡融进地毯。
“你要是实在想学你的母亲。”
“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去。”
尤利娅一开始也是嚷嚷。
尤利娅的女儿和她一样，只会指责他。
安妮不说话了。
安瑟放下手，支着头，好笑似的看着妹妹。
金发少女眼睛通红。
慢慢的落下眼泪。
“我知道了。”
-
最后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手里的绳子绑着人，占了手的空间。
白棣跟在她后边，自顾自地和人质沟通心理状态。
时逾白看上去不想理他。
像乖巧的木偶。
阿烛牵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刺眼的灯光落在发顶。
驱走黑暗的同时，是一瞬差点给人失明的不适。
时逾白虚虚抬眼看着，勉强辨认出那是架直升机。
上边，漆着中央基地的图徽。
有人抛下来个悬梯。
两道身影爬了下来。
一男一女。
-
“队长。”
林晋向她敬礼。
汤茜有点无语这人比她抢先。
等阿烛看过来的时候，她笑眯眯：“队长。”
没有这部分记忆。
但能装。
阿烛淡淡点头：“晚上好。”
估摸着就是这个相处模式，两人嘿嘿一笑。
接着目光落在她身边的白棣。
“这是……？”
白棣比阿烛还要激动。
他只从以前的佣兵团团长那儿，听说过中央基地的名号。
白棣同林晋二人握手：“你好你好，我是明姐的……小弟。”
“以后咱们就是同事哈、同事。”
自来熟到没话说。
林晋唇角的笑僵了点，尴尬：“这……”
他求助性的看向阿烛。
脸上写了大大的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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