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许诺——
倘若我们被时间冲散，一定会再相遇。
倘若末世降临，世界尽头，一定不背弃。
倘若迷失长夜，一定铭记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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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我死在炽热的阳光之下。
灵魂在烈焰中微笑。
意识在沸腾的空气里声嘶力竭的呐喊。
无人听见。
世界空芜一片。”
——序.
-
“九·二三实验项目泄露，丧尸病毒感染，人类沦为幸存者。”
——世界历史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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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一种浓重的阴霾。
夜里连星子都没有。
她靠在死角的墙。
外边时不时传来东西的脚步。
“不能投放正常剧情吗？”
上个世界里是荒山，这里就是丧尸堆。
系统俨然信号不好，断断续续：“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早日回家。”
连记忆都没有传输。
全靠她自己。
太阳穴的位置突突跳，阿烛一阵头疼。
有人踩断了枯枝。
在静寂的巷间，极其微小的声音都显得很突兀。
子弹上膛，金属滑入弹道。
丧尸还没反应过来，跟着就挨了一枪。
头顶炸开一朵血花。
延迟的疼痛牵动青白的脸。
他啊了两声，轰然倒地。
声音吸引了觅食的丧尸，同类开始分食他的身体。
咀嚼声混着舔舐血液的声音。
阿烛轻手轻脚，跃进敞开的窗户。
-
糕点房的主人离开很久了。
电灯明彻，照亮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
冰凉的匕首贴在后颈。
她举起手：“我是人类。”
匕首没放开，紧贴着脆弱的颈部神经。
“转、转过来。”
是个怯怯的女声，听起来年纪不大，甚至还有点抖。
她配合行动，脚步放得很轻。
同时也怕惊扰外边的东西。
少女看到她的脸时明显愣了一下。
跟着有点想哭：“真、真的是人。”
不是人，还能是高阶丧尸吗？
阿烛有点无奈。
哭声也是低低地，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是基地派人来了吗？”
末世的爆发来得出乎意料。
所有人都以为是天灾。
一开始是一个乡镇的静寂，再后来是一个城市的沦陷。
号称食物链顶端人类成了幸存者。
无数人死在丧尸的利爪之下。
亦或，被同化。
看到阿烛的穿着，金发少女瞳中流露出失望：“……抱歉。”
少女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以为会是基地的人。”
阿烛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接受记忆。
但从金发少女的言辞中。
隐约猜测出基地是某种，政府机构。
小镇沦陷，基地会派人来清扫。
阿烛不露破绽：“我很遗憾。”
金发少女耸了耸肩膀。
“没事。”
少女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眼神里莫名透出点哀伤。
“能遇上人类，我已经很开心了。”
阿烛没说话。
事实上也不需要多安慰点什么。
少女很快调整过来，吸了吸鼻子。
“我叫安妮，来自蒙彼利埃。你呢？”
端详着金发少女半晌，阿烛伸出手：“明烛。”
系统唯一给她的信息。
安妮闻言，睁大了碧眼：“明珠？是我想的那个明珠吗？”
和一个外国人解释明珠和明烛的区别。
阿烛觉得有点困难。
“……都是明亮的意思。但我的名字里是火，不是珍珠。”
珍珠是一种漂亮的饰品。
安妮若有所思，露出腼腆的微笑。
“那你的父母应该很疼爱你。”
阿烛抿唇，没说话。
安妮以为是触及伤心事，索性不再提。
“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同伴。”
阿烛应了声好。
-
楼阁很高。
转了好大圈，两个人才走到房间门口。
门没锁。
安妮走了进来，眉梢都带着欢快的笑：“父亲，我带了个朋友。”
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和安妮的长相差不多，都是金发碧眼。
被安妮称为父亲的男人坐在正中。
明显占据着领袖的地位。
他首先对女儿的回家表示开心。
二人行了个亲昵的贴面礼：“亲爱的安妮。”
目光落在身后的阿烛。
法国男人蹙紧了眉：“东方人？”
丧尸病毒已经席卷全球。
流窜的猎人来自不同地域。
纤弱的东方人，最基本的特征就是乌发黑瞳。
男人表示了拒绝：“很抱歉，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安妮的唇角往下撇，用法语说了句什么。
阿烛听不太懂。
从语调透着一股子埋怨。
一边的青年站了起来，很高。
一模一样的金发碧瞳，透着和父亲一般的敌意。
“你，抛弃同伴的……弱者。”
抛弃同伴。
显然不是什么褒义词。
阿烛蹙眉：“你的中文说得很差。”
无论是不是结伴同行的队友。
但初次见面，就借以东方人的身份，高下立判指责。
从来不会给人什么好感。
安瑟目光中透着不悦。
最后嘴唇动了动，没说出来。
牛头下的壁炉燃烧得很旺。
火焰驱散了外边的湿寒。
青年低下头：“抱歉。”
阿烛终于移开目光，嗯了一声。
僵持的气氛融化了些。
人类是群居动物，但不意味着如果要脱离群体就存活不了。
阿烛无意于对满心偏见的团体解释。
即便她很喜欢安妮这个朋友。
“有缘再见。”
日光将少女的身形拉得很长。
安妮被父亲拉着，脸色难看。
-
楼道里没有光。
雨丝敲击在窗棂，陈旧的窗户吱呀呀地摇晃。
这里是一个宴会厅。
阿烛看了一眼。
转身的时候，暗处雌伏在吊顶灯的东西扑了上来。
速度很快。
枪响划破了静谧，丧尸暴凸的眼珠瞪着即将入口的美味。
跟着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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