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气，身负仙位，却还要为一群凡人守则。
再论，谁也不知，生辰宴上，会有人说出那样的话。
气是气了，可他自己也能慢慢窥出不对。
长皓不自在：“我方才言语呛人，是我的不是。”
阿烛愣了下。
慢慢的，心底有点酸楚漫上来。
“那你自己便不委屈吗？”
长皓眼底罕见迷茫：“委屈……是什么？”
书房外，他听侍女说话本子，只是觉得烦闷。
像是早些年，杀戮在手上止不住，也抑不下的躁郁。
“那共情。”
阿烛缓了下，给他举例子。
“若是我是君兰，叛了与你的婚事，与旁人私会，你会不会心里难受？”
长皓一本正经：“我会直接杀了私会之人。”
他天生缺乏情绪。
生气是在常家养病，看屋外打闹的家仆学的。
委屈……
还真没有。
是以当初与阿烛初见，他读心，听到她心里说的喜欢。
下意识会觉得那是种无用的情绪。
懵懂的情绪里品读。
君兰有情投意合之人，背叛了张尧。
若是张尧知道。
必也是喜欢，这才感觉到委屈。
所以……
他喜欢上了一个天族吗？
长皓意识到这个想法，神色不明。
那边少女哑然，颇有点无奈：“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和魔尊谈杀人，他只会越来越兴奋。
长皓道：“但我觉得不会那么……烦。”
他差点顺口说委屈了。
把那股子躁郁压了点，少年抿唇：“不杀人，能做什么？”
阿烛沉默。
她无法向他说，支持他去杀人发泄情绪。
这本身就不是一件为道德标准所容纳的事，她也不会这么做。
阿烛找出个方法。
她抬头顾他：“悄悄话，别让旁人听到。”
长皓懂了，略弯下脊背：“说……”
唇上蓦地多了个东西。
整个人都僵住了。
阿烛神色肃然：“这样还会烦吗？”
长皓沉默，摇头。
杀孽太多，这样下去，攻略任务还没做完，估计他就先被天道劈了。
阿烛若有所思：“那……若是以后心烦，你可以这样，嗯，缓解一下情绪。”
眸中暗色翻涌。
长皓别开眼：“现在可以吗？”
阿烛脑海里蹦出个问号。
指腹蹭了蹭她唇边，染上一层口脂的糖色。
像是忍不住，长皓开口：“想亲。”
热意从风里飘来，附在耳尖。
阿烛低下头看绣鞋，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说什么？”
他不太能听得清，还以为她是说拒绝。
阿烛无语了。
刚想抬起头。
说别亲了。
忽然呼吸相抵，微微的甜从唇上蔓延及心底。
命运重叠。
-
金乌西沉，最后一点日光也坠落了。
街上还有晚归的孩童。
他由母亲牵着，心不在焉的应着教诲。
垂髫小童随便往檐角一瞥。
随即，惊异地睁大了眼睛：“阿娘，他们在……”
妇人最初是不理解。
目光顺着看过去，旋即被烫到似的移开。
“不许看。”
孩子的好奇心最强，愈发说不给看就越想看。
妇人拿手捂住了孩子的眼，急匆匆的带着他走了。
檐下的影子还在拥吻。
燃起的灯笼将相依的身影拉得很长。
妇人嘟囔：“不知是从哪来的野鸳鸯，搁这儿偷吃……”
“当真是伤风败俗。”
系统也传来了提示音：“目标情感波动。”
“综合评定，主线任务进度：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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