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密机械工程系，实验楼。
这是一座三层的小楼，青砖结构，在绿树的掩映之中，小楼看上去充满了沧桑感，和其他的楼房前面有台阶不同，这里的门前是一个斜坡，如果要是把楼门全部打开的话，一辆老解放都可以倒着开进去。
秦少游将红公鸡停在了小楼的外面，抬起头来，打量着这座小楼，当看到有一台变压器，直接给小楼供电的时候，更是咂舌。
虽然是周末，但是，小楼里面依旧可以听到偶尔传来的隆隆声，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实验。
“同学，王教授在里面吗？”夏苗苗看到有一名学生出来，立刻就上去打听。
“左转，第一实验室。”
“谢谢。”夏苗苗向后面四处张望的秦少游说道：“少游哥，咱们运气不错，王教授就在里面。”
第一实验室很大，几乎就是一半的楼层面积，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可以看到里面摆着各种精密加工的设备，此时，在最里面，有一群学生和一名满头白发的老教授，正在围着一台机器打转。
这台机器的外表，是一个长方体的大机柜，机柜的正面，有一个可以打开的有机玻璃盖子。
有几名学生，就在盯着玻璃盖子，看得目不转睛。隆隆的声音，就是从里面发出的。
机器侧面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几台电脑，此时，电脑的屏幕上，正在跳动着一行行的字符。
秦少游看到这种情景，也知道不方便打扰，只能是在一旁看着，还好，站在那里还不到一分钟，机器的轰鸣声就停止了。
有机玻璃的盖子被打开，一名学生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工件拿出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就拿起来了一把游标卡尺。
“不行，误差偏大0.2毫米，比上一次的误差还大！”
“上次的误差是偏小0.1毫米，这次又是偏大，难道我们数控程序调节过量了？”
“再修改一下程序试试，就不信达不到要求。”
这些都是大四的学生了，一个个看上去都很精明能干，他们有的人的眼睛还是通红的，看来是在这里熬夜奋战了。
“不是程序的问题，这台五轴联动数控设备的联动双摆铣头的刚性不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望了过来，看到了一个穿着S市汽车厂工作服、斜跨帆布兜的年轻的小伙子，这个人是哪里来的？没见过啊。
不过，这个小伙子旁边的夏苗苗，他们几乎都认识，在科技大学里面，女生不多，漂亮的女生就更少了，今年大一新生入学之后，一个月的时间，计算机系的新系花，甚至是全校校花的名头，就扣在了夏苗苗的头上了。
“小伙子，你知道这是五轴联动数控设备？”头发花白的王小波向秦少游问道。
“嗯，一眼就认出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是测绘仿制五年前从西德进口过来的那套五轴联动加工中心，主要用来制造各种叶轮部件。至于它配套的数控系统，应该是蓝天一号吧？”
“你怎么知道的？”顿时就有一名学生喊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是穿越者啊！秦少游摸着自己的鼻子，笑而不语。
五轴联动数控设备，用来加工复杂曲面的零件，只有工业最发达的国家才能攀登这个机械加工的珠穆朗玛峰，就连苏联都不行，所以前几年苏联进口了一台五轴联动数控铣床，用来制造潜艇的螺旋桨，静音性能大大降低，让苏联潜艇成为了大洋黑洞。
国门打开之后，国家曾经耗费巨资，从国外进口过七八台，都被国家当做宝贝一样的伺候着。去年的时候，西方对国内搞制裁，这东西就进口不上来了。
十几年来，国内已经引进了一百多个数控机床的技术，消化吸收之后，开发出来了上千款数控机床，国内数控机床的年产量已经达到了几千台，不过，这种先进的五轴数控机床，依旧是个空白，不能进口，只能自主研制。
大学在科研领域里，是要发挥出来突出作用的，他们精密机械工程系，更是当仁不让，所以，他们曾经和第一机床厂一起，测绘复制了这款进口的五轴联动数控机床，然后配合上国内正在研发的蓝天一号数控系统，希望能够将它搞成熟。
秦少游记得清楚，当他上大学的时候，导师就给他们讲过国内在五轴联动数控机床上的努力，早期的很多样机都失败了，原因也是各种各样的。至于S市科技大学的这台，原因更是让人唏嘘，自己摸索，就是要走很多弯路啊！
现在这些大四的学生，把这款样机当做了自己的毕业论文的项目，整天都和王小波一起泡在实验室里，废寝忘食，只可惜，伴随着他们的，一直都是失败。
开始的时候，无法加工出来对应形状的零件，现在零件的形状大体差不多了，精度还差得远。
他们不知道修改了多少次的程序，现在，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居然说不是程序问题，是他们的铣头刚性不够？
“小伙子，你是汽车厂的？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还是专门来指点我们的？”王小波继续问道。
“嗯，王教授，冒昧前来，还希望不要见怪，我是S市汽车厂新款发动机项目的负责人，秦少游。来这里…”
秦少游的话还没有说完，后面就传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王伯伯，不要听这个人瞎说，他才多大，怎么可能是什么项目负责人？他是个骗子吧？”
“夏同学，你也要擦亮眼睛，可不要被他给骗了啊！”
夏苗苗皱起来了眉头。
楚自强来干什么？而且，听对方的语气，和王教授似乎很熟悉，居然直接叫起来了王伯伯？
“楚学长，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你怎么知道少游哥是骗子？”虽然此时夏苗苗对秦少游说的什么刚性不足的判断也是心中也没底，但是现在，她必须要坚定地站在秦少游的跟前。
***作者有话说***
PS:国内第一次公开展示成品样机是在1999年，但是在此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努力，机床厂，理工大学都在搞，第一套国内的五轴数控系统蓝天一号，在1992年的时候就正式公布了，至于直接拷贝国外系统的，时间就更早了。国内在八十年代，就已经从西方进口了个位数的机床。各种专业资料也已经咨询过齐橙大佬。所以现在，悍威这么写绝对不是没有基础的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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