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尚未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蒋钦揉了揉眼，确认眼前的事物，不免大喜。没想到，今天居然起雾了。
今天是他们出战的日子，本来起雾这玩意，可以看做是不好的兆头。
只是对于蒋钦来说，雾天反而是最好的天气。
“快点，都集结起来，趁着雾气没有散掉，我们快点行动！”蒋钦当即催促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太阳刚刚起来，大军已经开始前进。
如此一路逆流而上，最后由甘宁的一千人，提前来到荆州水军驻扎的水寨这边。
远远看去，战船就延绵不绝，走舸最小，艨艟其次，然后就是大型战船。
楼船这玩意还没有出现，毕竟那玩意是运兵船。
楼船这玩意，别说作为战船，就算是拉去沿海航行都成问题。
也不知道是谁脑子有病，设计出这种方方正正，又好几层的玩意，遇到大点的海风，就如同张开全帆还收不回来的船一样，那不得轻松被掀翻了？
不如说，这年头造的船，多多少少都有些方方正正的意思。
主要还是受儒家的影响，别说做人方方正正，船都要方方正正的。
可不做怎么办？
这稍微大点的船，就不是一般人能定制的，别人要这样定制，不这样做怎么维持船坞的运作？
真就靠小渔船，船坞都要破产了。
所幸，在长江黄河上航行，方正点也没什么，实在不行还能迅速靠岸。
“看看这战船……”甘宁看向对方，有些心动，若是能趁机夺取一些战船的话。
毕竟这上面，不仅有大量的弩，而且还有床弩。
只是和江东水军的床弩比起来，这些床弩工艺只能说一般。
射程和威力，大概只是江东战船的一半左右。
否则当初那边射了几支弩失，他也不会那么诧异。
“算了……”这个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甘宁很快就否定了。
他这次过来，是带着任务的。
于是他迅速开船来到对方水寨面前，做出要攻打的姿态。
现在虽然是大清晨，不过荆州水军这边，也已经陆续起来，并且做好启程的准备。
按照正常的行军，今天就能抵达沙羡附近，然后收复失地。
统兵的蔡冒，还有副将张允，已经收到江夏那边传来的消息。
怎么都没有想到，刘磐居然会暴毙。
同时既然刘磐暴毙，那么江夏全面沦陷，也就不奇怪了。
自然的，他们寨子的哨兵，自然也注意到朝着自己这边开进的船只。
都不需要甘宁主动进攻，他们已经开始敲响了铜锣。
听到声音，士卒们迅速度登上战船，做好航行的准备。
最后才是蔡冒等将领，在亲卫的护送下，急忙登上旗舰。
和下面的士卒不同，蔡冒和张允，多少有些养尊处优的意味。
就算这样，人家到底是荆州大族出身，张允姑且不说，毕竟说是将领更像是监军。
能成为副将的主要原因，正因为他是刘表的外甥。
又因为蔡氏是刘表的续弦，所以张允和蔡冒多少也有些姻亲关系，也更适合当副将。
至于实力什么的，就不是很重要。
水战这玩意，个人武力和能力要求不高，主要还是看指挥能力，士卒训练程度和战船情况。
“谁，谁打过来了？”蔡冒来到旗舰之上，这才向旁人询问。
“看旌旗，应该是刘磐麾下大将甘宁。”亲兵连忙过去打听，不多时回来汇报。神色多少有些严肃，毕竟甘宁算是荆州水军的老对手了。以前横行长江，和荆州水军也算是多次交战。
基本是打的赢就打，顺便把船给抢了。
打不过就跑，偏偏人家航船速度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快一些，于是怎么都追不上。
转眼追出荆州，又担心被参跨境，只能乖乖退回去。
这也是甘宁后来加入荆州，却没有安排到荆州水军的原因。
但凡是认识他的，都不爽他。
最后安排去刘磐那边，说要组建水军，也是被荆州水军这边抱怨许多。
若非如此，经费也不会被克扣那么多。
不如说，甘宁投奔荆州，本来就是个错误。
也就是他活该，兴平元年（194年）那阵，孙暠都已经开始起家。
甘宁看不上，那是他的事情。
至少在孙暠看来，甘宁错过了雪中送炭的最佳时期。
现在也只是被动投奔过来，若非惜才，得让他从军侯开始做起，其他看战功再另外提拔。
甘宁可不知道这些，此刻的他目的只是攻打荆州水军的水寨而已。
在对方开始登船之前，他就已经安排士卒，迅速夺取对方的走舸，尤其是艨艟。
大船就算了，需要人手去操控，而且升锚什么的会更麻烦。
不是说夺取的难度大，而是要开走的难度大，毕竟这些大船几乎都在走舸的包围中。
“哈哈，你们还是这样，慢得和王八一样！”甘宁大笑，在对方航行出来之前，已经带着麾下部曲迅速离开。
荆州水军，不管怎么训练，装备怎么好，船多么优秀，官僚气息太严重。
下面的军侯不敢擅自主张，上面的将领又不敢死战。
仅仅是靠钱堆出来的战斗力，要对付他们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
比如说，因为要去江夏，从各大水寨集结过来的水军。
他们的船只太多，不少只能停在外围，这才给他了偷船的机会。
他还不仅偷船，顺便命人朝着那些大船，还有带不走的船上丢了燃烧瓶。
这玩意他知道，据说江东孙暠发明的，荆州水军也有小规模装备，主要是鱼油不好提炼。
江鱼的数量，到底没有海鱼那么多，可以大量提炼鱼油。
“灭火！”蔡冒知道孙暠那边有燃烧瓶，这玩意不管是在战阵之中使用，还是在水战都有奇效。
尤其是水战，大船被四五个燃烧瓶点燃，可能就完蛋了。
是以如何研究灭火，也就成了这段时间，荆州水军重点投入的项目。
士卒们拿出特别研发的灭火罩，水没办法轻易浇灭的火焰，用灭火罩覆盖的方法，效果更好。
只是他们还是忽略了一点，就是火势蔓延有些快。
再说火焰是在船身上蔓延开来，灭火罩的灭火速度还是堪忧。
显然，理论没有结合实际。
不如说，蔡冒等人还是小看了这燃烧瓶的威力。
“哈哈，可惜这次老子带的燃烧瓶少了，否则定然要你们好看！”甘宁大笑。
心里也的确是那么想的，可惜到手的燃烧瓶还是少了点，否则的话他这一支船队，大概已经能让这长江上点燃一片火海。
“反击！”蔡冒阴着脸，这个时候他就觉得，当初刘表收留甘宁，就是个错误。
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该死！
“来啊，看你们能不能做到！”眼看对方开始追击，甘宁大笑着，下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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