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161803.2-..3-.23-.32-32.-3..-已激活。hu-161803.2-..3-.23-.32-32.-3..-已激活。”
顾念就是在这种声音中醒来，她睁开眼睛看了眼天花板，顶上是耀眼夺目的灯光，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随即发现，那种刺目的感觉并未在她的身上发生。
脑中还未形成一个完整的数据分析，突然，四周开始拉响警报，红光顿时充斥了整个空间。
“警告！警告！人类大脑移植失败，智能体终端出现异常！警告！警告！人类大脑移植……”
这是在说自己吗？
顾念怀着不安的情绪向四周看看，这个地方是如此的陌生，甚至有些东西已经超出她所能理解的高度。
双手抬起，顾念发现自己的这双眼睛异于常人，能透过皮肤下看到金属材质的支架，人类正常的骨骼，全部由金属支架代替。
顾念心中惊惧，她现在究竟是什么？
人！
还是机器人？
现代科技有如此先进的技术吗？
躺在一个带有弧度的玻璃罩中，身下是硬梆梆的金属台，敏锐地捕捉到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顾念连忙闭上了眼睛。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陌生，还是先观察观察情况，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吧。
室内的警告声和红光同时停下，顿时又恢复到一开始的样子。
有人来了。
顾念听见有人停在她的身边，从空气中的波动观测到，来的人应该还不少。
“又失败了吗？”
语气平和，但不乏有些老态的声音。
“老师，从我们刚刚观测到的数据来看，卡琳·米勒女士的大脑皮层的初级感觉区和初级运动区与hu-3人工智能连接良好，但是联合区连接几次都失败了，人工智能出现吞噬现象，脑电图的波形和频率有明显的差别，因此可以判定失败，需要送去销毁吗？”
女生稳健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观察室飘荡，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颓丧感。
“联合区连接失败了几次？”
“三次。”
顾念听的云里雾里，但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第一、她现在是机器人，也就是他们口中说的人工智能。
第二、她是个失败品。
顾念努力地挑选出有价值的东西，两人的对话，在她的脑中流转千百回。
他们说的大脑皮层她知道，那是调节躯体运动或者说控制躯体运动的最高级中枢，换句话说，她可以被比喻成一个容器，而灵魂就是那个叫做卡琳·米勒女士的大脑。
不过可惜的事，实验失败。
顾念稳下心神，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
“至于你说的吞噬，这个词是不是用错了？”
“老师，就是吞噬，卡琳·米勒女士的神经细胞，在接受到我们设计的刺激时，神经元的末梢呈游离状，静等它分化出特定的组织和细胞，但是都在与hu-3人工智能的中间元连接失败。后来我们发现，是hu-3人工智能它…产生了病变。”
“hu-3人工智能在我们的刺激下，全身的人造细胞产生了异变。我们都在推测，前两次都是它在试探，只有第三次，它吞噬了卡琳·米勒女士的神经细胞，并且我们怀疑，这种异变不光吞噬了卡琳·米勒女士的大脑，还能够无限增殖并破坏人工细胞组织。最后，全部消失。hu-3人工智能，…是一个失败品。”
年迈的教授听完后，摇摇头，他看着试验品hu-3人工智能如同真人一般的脸，缓缓说道：“不，也有可能是我们的研究的方向错了。每一次实验，都是我们最接近真理的时候。至于你说的异变，也是我们可以研究的对象，毁了它，太可惜。”
顾念能感受到围绕着她站立一圈的人，那目光给她如芒在背的感觉。身体中的血液循环速度极快，仿佛下一秒，他们就能发现自己身体里的异常。
“那老师，您的意思是……？”
“我有一个学生，是研究这方面课题的专家，他应该很感兴趣。看看他到时候研究出来的结果，或许会对我们有所帮助，你觉得呢？”
女子没有说话，不动声色地微微向一侧移了一下，余光落在她身后一名穿着防护服的高大男子身上。
见对放微不可闻地颔了下首，才转过身对着老人回到：“老师说的对，我们都需要秉持探索和发现的精神，您的提议，完全是应当的，我们都没有异议。”
这个都字，让老人看了她一眼，又从她的身上移开，看向其余的几人，透明的防护面罩下，每人人的表情都有些严峻，似乎是对实验失败的失落。
“你们呢？和栗晶的想法一样，都同意我的提议？”
“……是，老师，您觉得就好。”
“……恩，没有异议。”
“……没有。”
年迈的教授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古怪，转过身不再看他们，而是继续观察玻璃罩中的顾念。
从最开始的一个思想，到如今一步步实现。这其中有过许许多多的失败，他早已看的很平淡。
做研究，怎么可能一帆风顺，有争议，有辩论，不同人的思想进行碰撞，才能激发出更好的观点不是？就算错了，那也没关系，给了后人一条实践证明的机会，告诉他们，这条路的方向是错的。
但是看看现在，一个个的没有一点研究精神。当他老眼昏花吗？学生之间的眉眼官司他看不见吗？
都是聪明人，可是没有放在正途上。
老教授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穿过人群，在将要离开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我们做研究的，要能吃苦、能攻关，还要敢于直面挑战。研究是一辈子的事，要是不喜欢，老师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只是你们记住，你们在踏进这所研究院时，最开始的初心是什么，我走了……”
门关上后，队伍出现变化，粟晶站在那名高大男子的身后，语气是难掩的恭敬和兴奋。
“苏先生，虽然这次的实验失败了，但是我们发现了这个。如果我们将人类的大脑和神经系统植入人工智能中，就可以通过下发的指令和外界的刺激，激发出它身体里庞大的信息，并且可以产生出新的信息，就像是一个全新的人类一样。而我们，只要稍加控制，就可以垄断整个市场。到那个时候，人工智能主宰世界，而苏先生您，是它们的核心。”
“不错，这才是我想要的！”
顾念在听见这句狂妄的声音后，陷入了“死亡”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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