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姐，你在乎钱吗？”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想问一问。
听到她的话，柳凤手上的动作先是一顿，随后继续给她吹着头发，启声道：“在乎，我在乎我自己赚的每一分钱。”
话音落下，她没有接话，安安静静的，若有所思。
“我爸从来就不在乎柳氏的钱，也从来都没有想让余航去争什么，只是我妈看不开。”
“嗯，我知道。”
她轻应。
从前只觉得整个柳家最坏的可能就是大伯一家了，但其实大伯并没有对她怎么样，只是偶尔会呵斥她。
而大伯母虽然有些时候心术不正，但也没有真的要害她什么。
“阿悦当年辍学，我爸是很生气的，小姑明里暗里都和家里说是小柒你撺掇的，所以当时我对你也是不冷不热的。”
“啊？”柳凤这话倒是让她意外，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紧接着，柳凤正了正她的脑袋，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并继续道：“我爸当时不允许任何人接济阿悦，就是希望阿悦能受了苦自己回来，可你呢又偏偏一直接济阿悦，更是直接就坐实了。”
“……”柳柒抿了抿唇，不自觉地低下头，她还以为是大伯和柳老太太狠心不管阿悦姐。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想了想，细声开口：“那阿凤你信吗？”
柳凤很直接道：“一开始信了。”
“阿凤姐，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她突然就好奇了起来，想更全面地了解一些人和事。
“当年因为二叔娶了二婶，柳氏才落到了二叔手里，不过因为二婶父母的极力反对这段婚姻，才搞得柳胡两家和仇敌一样。”
见她听完沉默不语，柳凤宽慰道：“我没有见过，也只是听说，不过我爸不是个喜欢编故事的人。”
“嗯，我知道。”
头发整理好了，柳凤道：“好了，睡觉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
翌日。
早上六点。
柳柒猛然惊醒，离她睡去的时间才过了两个小时。
拿起手机，没有任何的未接电话，倒是有沈南萧发来的消息。
她犹豫了半天，才编辑了两个字：“早安～”
发出消息不过一秒，手机提示音响起。
沈南萧：“早。”
随即，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是颜华打来的。
她赶紧接听：“喂，颜华。”
“我到了，你朋友好着呢，我让人把她往她老家送了。”
听到这话，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有些担心地问道：“那甜甜没事吧？”
“没事，她说你爸只是把她送去了医院，你可以给她打电话问问，我马上过来找你。”
“嗯。”
柳柒的话音落，颜华也挂了电话。
从她接到小豆芽的电话起，她就离开了柳家老宅，托人调了监控后，大半夜地就直接去了柳家。
到时，柳天祥的态度极好，直接请她进门，最后还客客气气地送她们出门。
其实到这里她也就明白了，小豆芽会这么紧张，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也开始重新审视小豆芽的那句“我不相信我生活在这样的家庭”。
从一开始她就理解错了。
……
―――两日后。
柳家长子的葬礼如期举行。
依旧是来了不少的人，如同酒会一般，不同的是白色的鲜花，略显安静的人们。
这种场合，所有人都会来柳老太太跟前安慰两句，随后便是一场带着目的性的交流会。
柳悦因状态不好，今天没有出面，她都不敢想，柳悦直接跪满了三天三夜，中间一直没断过。
这也让柳老太太对柳悦有了更大的改观，此时，她就站在柳老太太身边，和李雅柳凤还有小姑一起。
都穿着款式不一的白色礼服，胸前带一朵白花。
就在她还在担忧柳悦时，一个面相贵气的妇人向她们走来，显然她是不认识的。
“柳老夫人，逝者安息，请节哀顺变。”
柳老太太叹息一口，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悲痛，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哪有不痛的呢？
她还记得她上次在自己母亲的葬礼上流泪，柳老太太还骂过她晦气。
“这两位是？我还不曾见过。”那贵妇人将目光落在了柳柒和柳凤身上，带着善意打量着二人。
柳老太太擦了擦拆分两行的清泪，随后介绍道：“都是我的孙女，小一点的是我二儿子的女儿，大的是我大儿子的女儿。”
接着柳老太太又开始对着她们介绍这个贵妇人。
妇人姓张，和柳家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
随着她们的礼貌问候，张夫人笑道：“哎呦，是标致，多大了，有没有婚配？”
这话问得很直白，就差说我家有个儿子了。
柳老太太面色一沉，自然知道这人是来干嘛的，不过老太太眼光高，自然是看不上的。
于是道：“都有了自己归宿，这年纪大了，小辈也管不住了。”
……
不多时，她有些内急，于是对坐着柳老太太道：“奶奶，我去一趟洗手间。”
“哼！”谁知老太太冷哼一声，刻薄道：“你妈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站不住，果然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柳柒一时语塞，不过看李雅细微的抿笑，便知道了老太太为什么像吃了枪药一般。
她顿时有些可怜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还天天被李雅母女折腾得气不顺。
“妈，毕竟明兰是小柒的母亲，这哪能一样呢？”柳语兰这会儿都不忘添一把火。
听到这，老太太气得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着牙骂道：“真是个白眼狼！不忠不孝的东西！”
她有说话吗？她没有，但依旧不妨碍柳老太太骂她。
柳凤冷着一张脸，睨了旁边的李雅一眼，最后说道：“奶奶，人有三急，我也离开一会。”
“你也要帮着她说话？”柳老太太怒声道。
“奶奶，我去一趟就回来，总不能在这里丢了柳家的脸。”说罢，柳柒也不管柳老太太还要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柳凤本想跟上去，但看着李雅和小姑在这里，她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免得背后嚼舌根。
“你不是也要去？”柳老太太没好气道。
柳凤漠然道：“我留下陪您，免得您再被气着了。”
见此，柳老太太压了口气，别过脸，但是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反而显得有几分小孩子脾气：“哼！说话没大没小的，也不知道你妈怎么教你的！”
“我妈没教过我，我是您从小教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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