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弗拉梅尔长呼出一口气。
“这个还好，只是一些钱财，这两项指控跟给你挠痒痒差不多。”
昂热笑了笑，“校董会掌控的流动资金在一年内没有增长，反而掉了2.3%。”
“噗。”弗拉梅尔当场将口中的酒液喷了出来，瞪大眼睛盯着昂热，其中饱含的意思不是“你居然私吞了这么多钱？”而是“拿了那么多怎么没见你分我一点！”
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想用缓慢且优雅的动作来掩盖自己的失态，但是略有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
“说实话，我现在投敌还来得及，我觉得我这个共犯还能抢救一下。”
看着昂热的目光，弗拉梅尔终是摆了摆手，将话题转移开来，“你说的那个消息是什么？”
“楚子航的爆血，狂躁的力量和龙族血统暴走后带来的后遗症被一种神奇的方法消除了。”
“他昏迷的时候我为他做了最详细的检查，他的骨骼变得更加坚硬，血管变得宽阔，血液流动速度加快，这本该急速消耗他的生命。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龙族的力量为他提供了高强度的保证，让他急速损耗的寿命在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变回正常。”
“楚子航的血液，变成了被爆血摧残的像是硝酸甘油一般的褐色液体，但是我检查的时候发现它在楚子航体内会逐渐转化为普通血液，一旦需要的时候，它就又能立刻变得像火药一般，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而楚子航使用爆血，在意识层面并没有一丝失控，甚至要比平时更加清醒。”
“？！！”弗拉梅尔呆滞在座椅上，手中始终捏着的酒瓶滑落坠地，酒液咕嘟咕嘟地在地面上发散开来。
“昂热，你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吗？”
“你们狮心会创立之初就开始研究的爆血，它的过程和尽头，在我们炼金术师的领域内一直被称为‘封神之路’。”
弗拉梅尔的声音变得极度激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人和神的界限就被打破了......”
“精神上的突破，混血种能彻底的......”
“这是无数炼金术士渴求的最完美的炼金术！”
昂热的手中的雪茄还剩下一小节，他点了点手指，灰白色的灰烬在空气中纷乱地飘荡。
“所以我们不能失去楚子航，就像最后的领土，也是最多的一块领土。”
......
狭小的钟楼内陷入沉寂，昂热和守夜人都没有在说话。
“是路明非吧。”弗拉梅尔低声说，“根据你的行为和一些事情很容易就能联想。”
“楚子航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在路明非加入狮心会一段时候后就悄悄消失了，他的眼神中不在带有龙威。”
“你一直信任的学生，他的功绩没人能媲美，入学第一年就杀死了青铜与火之王的双生子，这是卡塞尔创立之初到现在以来最大的荣誉。”
“但是作为一个新生来说，他太过强大，太过神秘，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不像是一个刚踏入龙族战场，一点战争基础都不懂的新生，你有没有怀疑过其实他是......”
昂热没有接话，只是一口又一口的吞吐着云雾，他的面容藏在烟雾中，忽隐忽现，看不真切。
“你真是......”弗拉梅尔忽然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算了，我相信你的判断，你也有自己的打算，这件事我暂时就先不再过问，但是记得让你的学生保留这个秘密。”
“它的价值不用我和你多说，管好你的学生。”
昂热看着面前老友的模样，畅快地笑了几声。
那就像是一向顽皮的老朋友用极其幽默的话语说他答应自己在葬礼上绝对不从棺材里跳出来吓所有人一跳那样令人安心和怡然发笑。
弗拉梅尔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第多少次叹息，好像把后半生的叹息都积累在今天爆发了。
“说真的，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你的目光和过去一样冰冷，你胸前燃烧着的火焰甚至比过去都要汹涌，可是你的行为，我理解不了，你本来有更好的选择，可你在这会又像个真正的......教育家？”
“不，你知道的，”昂热笑了笑，“像我这样的老家伙，什么时候死已经不重要了，我要看到龙族彻底覆灭，也就无所谓死不死，可是年轻人们不一样。”
“龙族会毁灭世界，我很有耐心，可是时间不允许，没人知道龙族什么时候完全复苏，就像没人清楚世界什么时候会毁灭。而我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闭上眼睛可能就再也不会知道，明天我的西装口袋里会放一只什么颜色的玫瑰花了。”
“校董会那帮人根本没法对抗龙族，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除了他们自己。那群站在高山之巅的政治家，在他们还在为了权力勾心斗角的时候，永远不清楚有多少生命永远留在了那片残酷的战场之上。”
“其中就包括我的朋友，我喜欢的女孩们，和我的战友，甚至是我自己。”
“那些人只会觉得，在龙族被完全消灭后，他们的立场就会由高山转移到全世界，他们有个缺点，那就是充分展现自己对未来的完美规划，好让自己看起来是如此明智。”
“战争的残酷，他们根本不懂，你的付出在他们看来就是理所当然，你挥洒的血与泪，只会让他们的围巾更加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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