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不会只是一场幻觉吧......”弗拉梅尔嘟囔着，“人会把幻觉当成真实是很正常的，有些时候大脑受到刺激就会触发这种防护机制，将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合理化，或许他们就是单纯跑错了地方呢？”
“要知道，奥丁在北欧神话中是绝对正义的化身，是灭世黑龙尼德霍格的死对头，伴随着祂出场的是美丽如天使般的瓦尔基里，怎么可能是死侍成群...”
“可你不能解释楚子航父亲的离奇消失，和车上的痕迹，他父亲的资料你也看了，和我一样是‘时间零’的拥有者，血统S级的超级混血种，能让他陷入幻觉的除了龙王，我想不到别的东西，而当时在场的只有楚子航看见的奥丁之神。”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很有可能就是...”
“尼伯龙根！”昂热的语气坚硬了起来。
弗拉梅尔眼底不断闪烁着幽光，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语气带着些许发颤，“死人之国尼伯龙根？”
他又快速地摇了摇头，挪动着肥硕的身躯从椅子上隔空弹射起来，“这一定是一个玩笑，千百年来所有炼金术士梦寐以求的圣地，他们甚至跑到地底几千米的地方品尝那里的土壤岩石，还是毫无所获，现在你告诉我有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跑进去里边逛了一圈？还是在一座高架桥上？”
“这真是印证了那句中国老话，插橘子树长出来葡萄......”
“是无心间插柳成荫。”昂热纠正，“和我说说它吧，别再绕弯子了，你的休闲日子该结束了。”
他指了指弗拉梅尔，“你沉寂在这里太久了，现在世界要变天了。有东西，或者是人要把这个世界所有房子的盖子掀开来看看，我们的安生日子像点燃的香烟一般，很快就要燃尽，有火追逐过来了。”
弗拉梅尔收了收自己的大肚子，却还是将格子衬衫上的一枚纽扣崩开。如果尼伯龙根真的开始现世的话，那真如昂热所说，他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在这间小小的阁楼里，他时常用酒精和成人杂志麻痹自己，那头曾经浓密的金发也快要掉光，一展露线条就能迷云会场所有女性的英俊脸颊也在时光和酒色放松的雕刻下变成过去式，曾经的规整的腹肌变得圆润油滑...
他见识过太多的风浪，现在也没什么事能让他激动。可还是有些事能让他动起来，比如那个尼伯龙根，比如自己儿子的生命安全。如果在这种舒适的时候加上自己的儿子，那就没有人能从他眼皮子底下夺走这份惬意。
这是独属于尼古拉斯·弗拉梅尔的底气，属于炼金术士的绝对自信，他有些严肃的把肚皮拍的啪啪作响。
“尼伯龙根，也被称作尼福尔海姆，北欧神话中的‘雾之国’。”
弗拉梅尔缓缓开口，飘在空中的烟雾炸开浅白色的花纹。
“别称是死亡之国，传说中它联通着地狱，所有亡魂都会聚集在那里，他们会在时间的侵蚀中消亡意识，其中大部分最终会化作纯粹的精神，渗透入那个世界的一切物质中。”
“那可都是无尽的‘宝藏’是无数炼金术士渴求万分的圣物。”弗拉梅尔眼中爆发出熠熠光辉。
“渴望一些死人的东西，搞不懂你们炼金术士的追求。”昂热吐了一口烟圈。
弗拉梅尔深吸一口气，“如果你在我的老师面前说这种话，他会毫不犹豫的用炼金术把你熔炼成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猪。”
“我很庆幸我不是你的师弟。”昂热笑了笑。
“不用庆幸，他老人家对于没有天赋的人称呼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石头蛋子，虽然他能点石成金，但总有些点化不了的石头蛋子。”
弗拉梅尔语气平缓下来，“那里到处都是被杀死的事物，这么说你懂了吗？”
他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好像将一些不能说的东西狠狠地吞咽下去。
“贤者之石？”昂热迟疑地说。
“对，甚至更甚。”弗拉梅尔点头，“我曾经在老师的典籍中看过类似的描述，那是炼金术士前辈描述中的宝藏国度。”
“有半透明的光漂浮在空中，将大地照亮，它在午时发散着纯黑色的波纹，在另一半时间则是温热的白光，那里没有白天和黑夜，时间在那里像是被隔空剪断，里边一切都是死的，就像连带着时间一同杀死，那里获得永恒。”
昂热没有在说话，安静地听着老友的描述。
“里边的天空是灰暗的，被杀死的风在其间飘荡，大地被杀死一切山石都呈现古铜色，精神元素覆盖在每一粒沙土和金属元素中，火焰不会点燃这里的一切，因为火焰也被杀死，呈现灵魂般的纯蓝色，那里的水不会流动，海洋甚至漂浮在空中。”
“人类穷其一生都见不到的东西，在那里到处都是，炼金术士催动到极致的火焰也无法杀死的钢铁在那里随处可见，那里也有城市，是由巨龙的骸骨构成的辉煌之邦。”
“神话终究只是神话，”昂热猛吸一口，吞吐出大量烟雾，“我们要面对的是现实，现实就是，那个所谓的尼伯龙根的线索，再次被我们抓住尾巴了。”
弗拉梅尔摇了摇头，“在我还游历世界的时候，曾经寻早到一些特别的线索，它们都指向尼伯龙根，最后却被什么东西一一切断。”
“但它是真实存在的，这点不可否认。”
“好吧，如果是真的，里边数不清的贤者之石会让我为它们激动到发狂。”
弗拉梅尔撇了撇嘴，“你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龙王，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昂热停顿了一会，盯着那面贴满女郎海报贴画的窗户看了很久，那里有一丝丝光透过来，屋子外的雨更大了，密集的雨滴顺着风不断敲击在玻璃上，像有狂躁的野兽正在冲击这栋狭小的阁楼。
“尼伯龙根的事情可以先往后放一放。”
“最近遇到点麻烦，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昂热淡淡开口。
弗拉梅尔忽然扭了扭屁股，拖着椅子来了一次华丽的翻转。
“我就知道，你没事不会来找我，帮你的忙都是要命的活，你上次让我帮忙还是在五十年前，那次差点让我和你去见了那个该死的上帝，虽然我并不相信上帝的存在......”
“别急，我会和你分享一个消息，作为请你帮忙所付出的代价，绝对物超所值。”昂热笑了笑，将瓶中最后一点酒水饮下。
“说吧，你又有什么麻烦事找我办？”弗拉梅尔翻了翻白眼，“你和你的学生都不讲代价，就知道来我这里套我的话和放空头支票。”
“真不知道我还要被你这个老混蛋剥削消费多少年...”
坐在椅子上的老男人油腻地扭了扭臀部，最终还是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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