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先智在华晨大厦楼下站着等了几分钟。
在他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老刘总算是出现了。
“邹大导演，”老刘笑道，“走吧，我带你上去转转。”
邹先智有点受不了老刘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就好像他是过来跟他认输似的。
他没有回话，自顾自地迈开步子，朝华晨大厦走去。
老刘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在意。
在老刘的指引下，邹先智很快就到了熙游门口。
他往公司里瞄了一眼，现在是午休时间，员工们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公司里已经没剩多少人了。
“其实游戏公司和别的公司也差不多，就那样。”
老刘推开公司的门，说道。
“非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同，可能是电脑的平均配置会稍微高一点吧。”
“有些公司待遇比较好——比方说我们熙游——公司里会有娱乐区域，里面摆着几台尼梭和软微的主机，休息的时候员工可以去玩。还放着一些零食、咖啡机什么的。对了，就在那边，你想看看不？”
邹先智一边跟在老刘屁股后面，一边左顾右盼地寻找着自己此行的目标。
老刘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不断地点头，不断地说“嗯”。
听见他“嗯”了一声，老刘以为他是想看看他们公司的休息室，便带着他去了。
进了休息室，他们发现休息室里坐着一个粉头发的妹子，正抓着手柄哼哧哼哧地控制电视里的角色围绕着BOSS转圈。
“悠然，”老刘跟她打了声招呼，“你不去吃午饭吗？”
“我有事脱不开身，让徐来帮我带了。”
徐来？
两人的表情顿时一变。
只不过，老刘是脸色一黑，而邹先智则是脸上一喜。
“我看你这不是打游戏打得挺开心的吗，”老刘没好气地说，“让你脱不开身的事情就是游戏啊？”
慕悠然看都不看他，回答说尤熙让她给公司的mmo（大型多人在线游戏）手游做几个暗黑风格的BOSS建模，她试着做了两个，感觉没那味儿，所以找了款有类似风格的怪物的3A游戏，想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如果是平时，老刘肯定会笑着让她好好加油，顺便再提醒她注意休息。
但是，她刚刚提起了徐来……
老刘“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带着邹先智出门了。
“参观完了。”
老刘对站在自己身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邹先智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一进门我就说了，游戏公司和其他公司也差不多。”
邹先智仍然低着头，没有回话。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老刘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邹先智这才如梦初醒：“啊，啊，听了听了。”
“也不能说和其他公司差不多吧。至少，除了你们公司之外，我就没见过有哪家公司会有这种摆满了游戏机的休息室。”
老刘哧笑一声，说：“你也没看过几家公司吧？”
这话倒是真的。
除了他以前呆过的那家广告公司和现在签约的娱乐公司之外，他的确没有去过几家公司。
可是……
话虽不假，但听起来很气人啊。
邹先智回嘴道：“至少比你看过的多。”
“那必须的啊，你可是邹大导演。”
邹先智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个时候，公司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样貌俊朗的男生提着一盒盒饭走了进来。
“哼，”老刘看着那个男生，低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送外卖的来了。”
听老刘的语气，再结合那盒盒饭，邹先智不用猜就知道，那个男生肯定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徐来。
“晦气。”
老刘扭头对邹先智说：“我先去上个厕所，等会儿请你去吃个饭。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吧，等我个五分钟左右。”
“行。”
邹先智点头。
别说五分钟了。
他巴不得老刘在厕所一蹲就是一下午。
免得打扰他接近徐来。
看到老刘进了厕所，邹先智赶紧跟在徐来屁股后面，和他一起进了休息室。
“阿来，你回来啦。”
慕悠然听见了休息室大门打开的声音以及熟悉的脚步声，按下暂停键，笑着扭头说道。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她指了指徐来身后，说：“阿……阿来，这位是？”
徐来一脸疑惑。
他扭头一看，大惊。
“你是……”
邹先智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就是徐来徐先生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邹先智，是一名导演。”
“邹先智……导演……”
徐来和慕悠然都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尴尬。
邹先智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情况，又补了一句：“《极限追杀》就是我的作品。”
“啊？！”
徐来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可慕悠然却惊叫一声：“真的假的？”
“真的。”
邹先智得意地点了点头。
徐来疑惑地看了一眼邹先智，又看了一眼慕悠然，用唇语问她：《极限追杀》是什么玩意？
他平时很少看电影，没听说过《极限追杀》也很正常。
但慕悠然并不这么想。
她问：“阿来，《极限追杀》欸，你不知道吗？”
徐来摇了摇头。
慕悠然一拍额头，跟徐来科普道，《极限追杀》是去年国产电影里的黑马，拍得非常精彩，票房成绩也对得起它的质量，足有八个多亿。
“八个多亿？！”
徐来一惊。
还没等邹先智开始得意，他又问道：“这个票房很高吗？”
休息室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徐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找补说他没有别的意思。
“我平时不怎么关注电影，不太了解多少票房算高，所以……”
慕悠然无奈了。
她和徐来说，去年的国产电影，票房最高的是《月上来客》，十三个亿；其次是十个亿的《双傻旅行》；第三就是《极限追杀》……
“原来如此。”
徐来恍然大悟：“那八个多亿确实挺多的。”
“那已经是过去的成绩了，不足挂齿。”
邹先智摆摆手，说道。
他正准备切入正题，突然，慕悠然“欸”了一声，打断了他。
“等等。”
慕悠然举起手柄，说道：“不对啊，我记得《极限追杀》的导演，好像姓凌，不姓邹啊。”
邹先智心里咯噔一声。
但表面上看起来丝毫不慌。
他摸了摸鼻子，笑着说：“凌导是电影的总导演，而我是副导。”
说完，他像是急着要转移换题似的，说道：“行了行了，不讲这个了。我这次来熙游，其实是有一件正事要做的。徐先生啊，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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