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双手接过那柄匕首，挥舞了两下，寒刃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淡蓝色的轨迹。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逞强。”露娜紧咬嘴唇，拍了拍手，她身后的学徒抱过来一尊雕刻着光明之神的无面神像，露娜扇动着翅膀，将神像安装在了船尾的凹槽里。
小舟启航，陆离的视野随着它的前行而不断延伸。
这是他第一次细致地观察迷雾之海，离了吸顶灯的照耀，海洋并非一片漆黑，而是呈现出淡淡的灰白之色，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傍晚，当船体游过苍茫迷雾，似乎行驶在水中一般，却荡不开丝毫的波纹。
百里和菈雅坐在船中，菈雅始终盯着光明之神的神像，目不转睛地看个不停。
“伟大的光明之神果然就像炽热的阳光一样温暖。”
“嗯。”百里没有回头。
菈雅将视线转向了百里腰间的鬼牙匕首，“祂竟然专门为你恩赐了神庭的宝物，可能只有像祂这样慈爱的神，才能拥有像你们这般善良的子民吧。”
“别搞错了。”百里摇摇头，“我并不觉得自己善良。”
“可是你们的文明包容性很强，我第一次看到有三种智慧生物同时存在于一个文明中。”菈雅说，“在以往……”
百里将桨收进船舷，转过了身子，看向菈雅的双眼，“你想说什么。”
菈雅摊开双手，“若我说，我的双手沾染过数个文明的鲜血，你会改变对我们的看法吗？”
短暂的寂静后，一道海风吹来，小舟晃了晃，菈雅挪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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