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阶梯忽然觳觫起来。两人急忙下了台阶,又听四声巨响,也不知为什么力量所驱,组成台阶的巨石依次飞起,回到了它们原来的地方。
尘埃落定,贾东旭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把那小子怎么了,不会杀了吧?”
“谁啊?”
贾东旭指了指许大茂自己。
“哦,那小子呀,许大茂倒挺镇定,口口声声说什么‘这是注定的,我早就知道’,然后就把自己撞晕了。我只不过扒了许大茂的衣服。”
“那么……”贾东旭舒口气,扫视七倒八歪挺尸在地的众人,深深望了面如死灰的一大爷一眼,说道:“咱们这就功成身退?”
棒梗道:“功成还早,身却该退。”说着,朝石门走去,贾东旭自然相随。两人走到门前,棒梗伸手推了推,原该轻易旋开的门却纹丝不动。
棒梗面不变色,又推了推,依然徒劳。
“怎么了?”问着,贾东旭也去推门。
棒梗耸耸肩,示意棒梗不必再试,道:“看来是个陷阱。”
话音刚落,地面发疯似地战栗起来,穹顶之下的枝形吊灯随之颤抖,呼剌剌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贾东旭身形不稳,扑到了棒梗怀里。
剧震来的疾,去得快,须臾图书馆又恢复了稳定。馆内众人惊魂未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云里雾里的。
“这是怎么回事?”何雨柱呆呆地把弥散的目光洒向穹顶,也不知在问谁。
像是回答许大茂似的,有个声音,苍老无比,从墙壁中,从空气里,渗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那声音说:“各位乘客安好,‘流浪号’两栖岛第359次无故障起飞圆满完成,接下来的旅程将无比平稳。”
这句话一说完,那声音就不见了,给人一种它从未出现过的错觉。
贾东旭盯着神色沉稳的棒梗,不知道许大茂有什么想法。
棒梗走到一大爷近前,在许大茂身旁席地坐下来,问许大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一大爷面色苍白依旧,神情却不那么呆滞了。许大茂摇了摇头。
贾东旭也走过来,坐到了另一边。
“你是怎么得到‘星之匙’的?”一大爷凝视着棒梗的面颊,问。
贾东旭先看了棒梗一眼,发现许大茂若有所思,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道:“这个嘛,说来话长。”
乍入深河,棒梗茫然失措,手舞足蹈不说,还吞了好几口河水。河水清凉如丝,一入胸腔,纷乱的心绪安宁不少,棒梗凫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水渍,手脚并用,向着河岸游了过去。
上了岸,衣服浇潦淋漓,紧紧贴在身上,头发也浸透了,湿答答、粘乎乎的,十分不适。
对岸的兽吼还在继续着,而且愈发响亮与得意了,棒梗心中忿忿难平,却又无法可想,气得坐倒在沙滩上,把一地的鹅卵石铺了秀床。
“你可真有闲心,不怕它们冲过来?”
贾东旭静静地躺着,正自品咂一抹被昊天高处的风化散的云朵,这一问突然就被微风送了过来。棒梗也不多想,随口就答:“怕什么?‘双轮胆小鬼,唬它跑丢腿’
我又不是不知道。
话一出口,微一思索,才觉出奇怪。这里地处密林,恶兽攒聚,又不是照心广场,怎会有人迹?
却真有一人,衣缁靴履,面如冠玉,踏着舒酥黄沙,漫卷袖风,踽踽独行而来。
“那你可知道‘独不可欺,群不可犯’?”说着,许大茂亦已行至河缘。
“哦?这么说,你是个泛救赎论者喽?”贾东旭斜倚着身子,望着许大茂料峭的背影。
贾东旭却只是端详着水中云影,并不答话。
“你怎么不说话呀?”
“你还是快走吧,既然有双轮兽出没,四轮兽的巢穴肯定也在不远处。”
的确如此。贾东旭赶忙起身,回头望了望没入深林的来路,又问:“那你呢?不怕遇到它们?”
“我常来这里,已经和它们混熟了。”
“你常来这里?来这里做什么?奥,是不是来向森林祷告?”
贾东旭笑了。自始至终,许大茂都背对着贾东旭。
“你笑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你又笑!”贾东旭不自觉动了气。
“我只是在笑我自己……我不怎么相信祷告那一套的。”
不相信祷告?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虔诚祷告、寻求救赎几乎是一个信徒的全部,而这个人,居然说自己不相信祷告,而且这么轻易,就把这话告诉了自己——一个陌生人?
这时,又听许大茂说:“靠怀疑生活。”
而这句话已经传到耳朵里了,贾东旭才问:“那你靠什么生活。”
两人一齐怔住。
“刚才,那是什么,那是……”贾东旭呆呆怔怔的,许多惊异写在脸上,却说不出口来。
“是‘即时启示’。这样看来,你就是贾东旭?”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贾东旭更糊涂了。棒梗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因为,”贾东旭转过身来,眉目间忧悒深种,“我是棒梗。”
“棒梗?”这个名字,分明是听过的。在剑术课上?在教义讲堂中?在集体狩猎的时候?不,这个名字对棒梗,就像风对于花,水对于海藻,它一直存在着,只不过棒梗不知道罢了。
“你是我的接引?”贾东旭大声叫出来。
棒梗却不回答,纵身一跃,拉着棒梗就往浮桥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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