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苏墨的迷茫
装修静雅的咖啡厅里。
悠扬古典的音乐流水般缓缓流淌，美妙的音阶丝滑入耳，令人仿佛置身于维也纳金色大厅。
叮铃！
门框上方铃铛作响，裹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推门而入，目光在店内来回搜寻。
“这边！”
这时，靠窗位置的座位处探出来个脑袋，一边朝着男人小声呼喊一边挥手示意。
男人快步来到座位旁，歉然道：“不好意思菀之姐，久等了吧。”
座位上的少女正是秦菀之，脸如白玉，婉若昭华，上半身一件卡其色斜纹女士西装，修长的脖颈处围着条米白色围巾，散发着浓浓的秋冬气息，整个人彰显得温柔知性，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
等对方落座，秦菀之贴心的将面前事先点好的热饮推到他面前，调笑道：“这才刚放假就马不停蹄的把我喊出来，一会不见就想啦？”
苏墨搓了搓被冻得发红的手掌，捧起杯壁暖手，直奔话题道：“菀之姐，其实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
对于某人的不解风情，秦菀之并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满。
“就是……肖磊你知道吧，他爸公司年终团建打算去日本玩，他有多余的名额想让我一起去玩，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玩玩？”
话到嘴边，苏墨还是没敢直接说出口，而是换了个话题道。
闻言，秦菀之微微一愣，狐疑道：“就为了这事？”
苏墨心虚道：“对，对啊！”
“你想让我去么？”
少女眉眼弯弯，灿若桃花，语气中蕴含着似笑非笑的调侃韵味。
“要是不想的话我就不会来问你了。”苏墨苦笑道。
“那好吧！”秦菀之轻轻抿了口热咖啡，眉梢雀跃道：“既然你诚心邀请我，那我也只能答应了！”
“不过……”
然而下一秒她却又倏然话锋一转，“话说，你应该不只邀请了我一个吧？”
声音清冷，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抱怨。
“额……”这致命的发问使得苏墨尴尬的笑了笑，支支吾吾道：“可能……应该吧。”
“哼，我就知道！”
秦菀之像个傲娇小女人似的轻哼一声，追问道：“你打算总共邀请几个妹妹去？”
对于眼前这个回答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苏墨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并没有正面给出答复：“肖磊给了我六个名额……”
“哦～要带五个妹妹是吧？”
“……”
苏墨羞愧的低下了头。
见他这幅犹如小朋友做错了事乖乖低头认错的模样，秦菀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忍俊不禁道：“行了，我又没在怪你，我知道咱们的苏墨同学很受欢迎。”
可你刚才那眼神摆明了就是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在心底暗暗嘀咕了一句，苏墨来回搓弄手心，陪着笑脸拍马屁道：“嘿嘿，还是菀之姐善解人意。”
秦菀之娇俏的轻轻白了对方一眼，旋即道：“行了，无关紧要的东西说完了，现在该交代正事了，说吧。”
“啊？”闻言，苏墨心头猛地一跳，眨巴了两下眼睛，装傻充愣道：“什么正事，我刚才说的不就是正事吗？”
对此，秦菀之并不着急去戳穿他，而是挺直腰板背靠着沙发靠背，翘起二郎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直到苏墨被盯得实在有些无地自容时，对座的少女才再次开口。
“苏墨，你知道吗，虽然我们两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绝对是最了解你的人。”
炽热的目光宛若达摩克斯之剑直逼苏墨内心的最深处，几乎令他生不起半点怀疑的念头，只能如同聆听教诲般虔诚以对。
“你是个天性向善的男人，对身边的一切都愿意施以最大的善意和真诚，但也正因为如此，你的善良同样无时无刻不在裹挟着你，甚至是逼迫你，这样导致的后果便是你压根不会对其他人撒谎。”
秦菀之有意顿了顿，换了口气道：“你每次在我面前说谎的时候表情都很不自然，而且还总是会下意识通过一些肢体语言来掩盖你心虚的事实。”
里里外外被无情看穿的苏墨下意识又想伸手挠挠脖子试图缓解尴尬，伸到一半却又悻悻的缩了回去，脸上满是窘迫。
“过往的岁月里，一直是你陪伴在我的身边，替我排忧解难，这一次，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所以，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分享给我听么，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情，我愿意全心全意充当起一名合格的倾听者。”
秦菀之微微向前倾斜身躯，牢牢攥住对方的大手，语气异常诚恳，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手指纤细、手心微热，滑腻的触感像是握住了一块温润的美玉。
少女的真情令苏墨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犹豫了片刻后，苏墨重新组织起语言，袒露道：“我……其实是关于我妹妹小堇的事情。”
“小堇？她怎么了？”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名字，秦菀之疑惑之余稍稍端正了坐姿。
她明白苏小堇这个妹妹在苏墨心里的分量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但幸好他们只是兄妹。
秦菀之在心底不由舒了口气，竟觉得有些许庆幸。
苏墨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神色复杂道：“她好像谈恋爱了……”
哪怕现在回想起妹妹躲着自己不让他看手机的画面，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抽搐似的隐隐作痛。
从小到大一直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跟屁虫如今却好像在一点点的疏远他，两人之间也仿佛出现了隔阂，这让他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慌以及迷茫。
然而不太明白对方什么意思的秦菀之问道：“再怎么说小堇也都上大学了，而且也成年了，谈个恋爱难道不正常吗？”
“话是这么说……”
失去了焦距的瞳孔望着杯中袅袅热气腾起，苏墨紧抿着嘴唇，嗓音震颤道：“可是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十几年的陪伴下来，他们彼此之间共同创造了太多的记忆，他甚至不敢想象以后没有小堇缠在身边的日子。
痛苦，像一根缆绳，弯来绕去拧住他的心口，几乎令他快要窒息。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身上弥漫而出的失落，秦菀之起身坐到他身旁，动作轻柔的将他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口，温声安慰道：“你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妹，不管是人还是物，任何事情都无法将你们分割，所以不要太过担心，也许有时候你只需要学会适度的放手。”
温软的玉手抚摸着后脑勺，带来无比安心的慰藉，苏墨反手轻轻搂上对方的腰肢，将整个人的重量都交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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