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没懂,挨着坐下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屋内众人只有小姨夫是体制里的人,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正处级干部,说话自有分量:
“这张宣脑袋比一般人聪明,会算牌,明明有一手好牌但就是不胡,很明显在让牌给你哥。”
众人听这么一说,纷纷反应过来了。上次舅舅输的最惨,今晚却怎么打怎么赢,这是一出活生生的咸鱼大翻身戏码。
再结合舅舅平时那臭牌技,满屋子人顿时都信了。
小姨看向米沛说:“姐夫,我真羡慕你。”
米沛软和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茬。
火车站。
一行人前后用了不到10分钟就到了进站大门口。
张宣招呼赵蕾拿起行李,转身跟舅舅和刘怡打了招呼后,就直直地盯着米见。
四目相视,某一刻,血气上涌的张宣伸开双手一把抱住了米见。
看到这一幕,刘怡偏头望向了别处。
倒是舅舅笑地很灿烂,视线停留在两人身上,笑出了卧蚕眼,脸上都是花。
米见没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这么一出,小小惊讶过后,就在他耳边说:
“路上注意安全,和你舅舅他们汇合后给我发个短信。”
“好。”
虽然很不舍,但张宣也明白凡事有个缓急轻重,抱了几秒后就松开了她。随后在三人的注视下进了候车大厅。
等到人不见了,米见对两人说:“我们回去把。”
“诶。”舅舅一马当先跑去开车。
刘怡再次瞧望了眼候车室方向,前所未有地对米见说了一句话:“妈看得出来你们情投意合,你要把握住机会。”
米见顿了顿,右手捋了捋发梢,安静没做声。
…
一上火车,张宣就直奔阮得志卧铺车厢。
“亲爱的哥哥,我想死你了啦,想死你了啦…”
刚见面,张宣还没来得及同阮得志和杨迎曼打招呼,就见杨蔓菁一把抱住她,嗲嗲地喊。
哎哟,这个不要脸的,忒腻乎人!
张宣服了:“松开松开,回家给你钱。”
目的达成,杨蔓菁笑嘻嘻地松开他,拉他到下铺坐好。
阮得志和杨迎曼看着这跟小十一完全学偏了的女儿,也是无心无力。
张宣给米见发了一个短信:已和舅舅汇合,不用担心。
米见秒回:知道了,到家告诉我。
张宣:嗯,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张宣和阮得志一家小聚一番后,也是各自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清晨5点过,火车马上就要进入新化火车站。
张宣摇醒阮得志一家三口:“我们不去邵市了,到新化火车站下车。”
听到“新华火车站”几个字,杨迎曼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前几年那不好的一幕。好在阮得志适时捏住了她手心,才没有表现出怯懦的一面来。
进站,下车,出站。
迎面碰到了杜克栋、伍瑞国和欧阳勇父子。
此刻四个男人站成一排,吓坏了不少刚出站的乘客,都是小心翼翼地绕着走。
“爸。”
先是和杜克栋寒暄一番,转头又同伍瑞国、欧阳勇父子聊了小会。
杜克栋高兴地拍拍张宣肩膀,问阮得志:“得志,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先到旁边的饭店吃点?”
阮得志回答:“还好,车上吃了几个煮鸡蛋,不折腾了,回家吃算了。”
杜克栋说,“那也行,家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只等你们回去吃。”
杜克栋几人开了两辆车过来,一辆丰田霸道,一辆奔驰。
另外欧阳祝和欧阳勇父子各自骑了一辆摩托车。
张宣把奔驰让给了阮得志一家三口,他和赵蕾挤进了杜克栋开的丰田。
新化到前镇的路都是山路,山头都是白雪,晚上跟个白天似的亮,就是太冷了。
见张宣时不时对着手心哈气,杜克栋把空调开大几分,还把手上的手套摘下来给他: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的?冷的古里古怪,你刚从南方回来还不适应,把手套戴上。”
张宣不矫情,他有种直觉,手会生冻疮。
杜克栋问:“你怎么没跟双伶她们去欧洲看演出?双伶昨天在电话里说演奏会很好看,心情似乎非常不错。”
张宣说:“沪市手机厂有点事,走不开。”
其实杜克栋知道他事业繁忙,刚才也就是顺嘴一问,“看报纸上说你的小灵通卖得很好,什么时候卖到我们湘南来?”
张宣说:“按计划,大概要97年底或者98年初去了,现在主要是巩固粤省、沪市和余杭三个地方的市场。”
杜克栋问:“镇上会实现小灵通没?”
张宣说:“小城镇暂时有些困难,但将来肯定会落实。”
路面有雪,有些地方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加之回去都是上坡路,不是很好开。
在一个拐弯上坡路段,后面的奔驰忽然熄火了。
张宣从后视镜里看得蛋疼,他娘的,虎头奔这么好的车都能弄熄火,这伍瑞国同志的车技也是杠杠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娘们肚皮上也是这样拱几下就算了?
奔驰试了几次都没上来,张宣只得下车对伍瑞国说:
“你累了,我来开吧。”
知道张宣车技好,伍瑞国也不逞强,麻麻利利让出了驾驶室。
同样的,杜克栋也让出了驾驶位,丰田交给了赵蕾开。
换了老司机,车子像女人一样重新焕发了新的生命力,一路顺畅地回了上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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