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峡之内，九歌依旧在西陵联军内穿梭，而他身边，已经堆积了无数的尸首。
他们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在短短的半炷香的时间里损失了近千精锐，而且看九歌这样子，似乎还游刃有余，根本未受什么创伤。
“怎么办？”西陵联军里有人颤抖着问道。
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战斗力？
西陵联军的军官们彻底崩溃。
这名军官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豆粒大小的汗珠，此时他甚至都顾不得擦拭。
这时，有一南晋剑阁弟子上前说道：“让我们试试。”
接着，有六名衣着简朴的剑客，离开了联军营中那辆安静的马车，向着青峡处走去。
九歌见状，也是微微挑眉，露出诧异之色。
箭雨之后，这六名剑客越过骑兵阵营，走到青峡前不远处，缓缓停下脚步，其中走在中间那位也是向揖手一礼。
南晋剑阁高手柳亦青，也正是剑圣柳白的弟弟，这位曾经骄傲自负的剑道高手，连败两次，整个人的气质心性竟有了极大的提升，非但没有就此终止修行，反而在去年春天的时候，成功地晋入了知命境！
“多谢九先生给我等一个出手的机会。”他再次行礼，语气诚恳，神态平淡，没有因为九歌的修为超过他而感到不舒坦。
虽然他已经知晓九歌的修为远超同龄人，但此时看着这名少年的面庞，他却依旧没有感觉到任何压迫感。
他们这六名剑阁高手都是剑阁之中的佼佼者，但在青峡关之前，在这些书院学生面前，却显得如此渺小。
但他们却从未有过畏惧。
这便是剑修的意志。
修行者操控飞剑的能力与范围，与自身的修行境界成正比，这六名剑阁二代弟子的实力虽然强大，但哪里能与九歌相提并论。
柳亦青等六名剑阁弟子抽剑出鞘。
剑阁弟子，禀承柳白的大河剑道，最讲究的便是身前一尺之地，所以与世间任何剑术宗派都不同，不以飞剑闻名，而是执剑前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柳亦青等六名剑阁弟子抽剑出鞘后，并未执剑前行。
他们手捏剑诀，清啸声中，六柄寒剑破空而起，在青峡之前的空气里，幻化出无数道残影，瞬间凝成一道剑，疾刺而出！
看着破空而来的那一剑，九歌皱了皱眉头，这一剑看上去寻常，但他却是能够察觉出来蕴藏着惊人的剑势，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锋利感，像是将这空气撕裂开来。
轰隆隆！
但面对如此强大的一剑，九歌竟似乎不准备出剑。
他伸出右手食指，朝着虚空一点。
这一刹那，原本在他指尖流淌的金黄光焰猛烈收缩，凝聚于他的食指上，然后一闪即逝的落在剑身上。
嗤！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剑身剧震，那道凌厉至极的剑光瞬间黯淡，坠落地上，发出叮咚一声。
那柄大剑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开始颤抖起来，然后上下左右不停地摆荡，幅度越来越大，如同被绳索缚住的人，在不停地挣扎。
原野间观战的人们，甚至隐隐从那把剑的剑身的摆荡挣扎里，感受到了恐惧的情绪。
“怎么可能？”西陵联军中传来惊呼声，许多士兵的眼睛里透露出茫然，不可置信，甚至绝望。
大剑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剑体渐渐出现裂痕，然后重新裂开！
只听得嗤嗤数声，数道剑影在数十丈高的空中显露出身影，然后化作数道剑虹，依循着极圆融的轨迹，先后飞向九歌。
九歌依旧站立不动，双目微垂，嘴角泛着笑容。
因为......
剑速虽快，剑锋虽厉，却全无杀意。
“散！”九歌口中吐出一字，然后抬袖挥出一掌。
这一掌看上去并没有蕴含太大的劲气波动，然而这一掌拍出时，却仿佛有无穷的巨山压下。
这些剑影刚刚掠临九歌的周身，便纷纷消弭。
紧接着，这道巨掌落下，直接拍碎了这柄大剑。
“噗！”
大剑炸开，一蓬血雾爆开。
那六名剑阁弟子顿时喷出鲜血，身形倒跌出去。
这是何等的强大！
所谓的剑阁，竟然是这么脆弱吗？
但一道极缥渺的剑影，出现在青天之上，然后瞬间消失无踪，下一刻出现时，赫然已在九歌的背后。
那剑光璀璨，犹如一轮明日。
这道剑芒，是那样的炽热而夺目，仿佛可以焚烧天际，毁灭大地。
剑阁方面，根本没有奢望，靠这一柄大剑，便能击败或者击退九歌。
真正的杀招，是那道璀璨的剑光。
“果然如此。”
面对如此耀眼夺目的剑光，九歌只是冷冷一笑，然后伸出左手，五指张开，握拳往后打去。
一股狂暴无匹、霸道无比的力量，骤然从他体内涌出，如海啸般席卷开去，冲撞着那片虚空。
砰！
一声闷响中，那道剑光被打爆。
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瞳中，尽是震撼和恐惧。
他们都很难想象，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怎会有如此磅礴的力量？
他是谁？他为何如此强大？
柳亦青等六名剑阁弟子又是吐出几口鲜血。
他们的身体里传来噼啪骨骼断裂的声音，胸膛塌陷，浑身浴血，看上去狼狈至极，若非他们都是剑修，怕早就死去。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都是一副萎靡至极，濒临油尽灯枯的模样。
他们用尽浑身的力量，艰难地抬起头来，向着九歌行了一个剑礼。
九歌还了一礼。
当这六名剑阁弟子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倒在地上后，四周的人们才彻底地醒悟过来。
柳亦青在同门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擦掉唇上的鲜血，听着声音的方向，诚挚地行礼说道：“多谢先生指点。”
其余五名剑阁弟子也跟着说道：“多谢先生指教。”
他们都知道，九歌并没有杀死他们的意思。
如果九歌要杀死他们，只需要弹出手指轻轻一点，就足以做到。
九歌的确并未杀心，否则这六名剑阁弟子，包括柳亦青在内，现在都不可能还活着。
当然，其中还有不愿破坏青峡的理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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