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药（上）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但当今世界每个人都在服药，因为不吃药就睡不着。
这种药物还分三教九流，第一流，也就是最好的药产自五大家族之一的王氏医疗，价格也最贵，约6000联盟币/盒。
为什么说它好呢？因为吃了它的人可以获得真正意义上的优质睡眠，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深度睡眠”，睡眠期间不做任何梦，一觉到天亮，关键没有任何副作用。
主城一大部分人吃的都是这种药，而居住在纯净空间的“优质民”更是爱不释手，哪天想要出去外面玩或走亲戚串门什么的，人手携带一盒，真可谓居家旅行必备之良药。
相比主城，生活在内线城市的人吃的药较差一些，属于正常范畴的安眠药，这种药的厂家很多，质量参差不齐，效果和王氏差不多，但副作用五花八门。
有的吃了肠胃功能紊乱，有的恶心、口干、头痛和出汗，有的血液和淋巴系统异常、内分泌失调、呼吸系统异常、生殖系统异常……
总之，非常非常多，副作用成了衡量药物品质的基本标准。
而在外线城市，人们普遍吃的是低廉的镇静剂，这种药吃了让人勉强睡一会儿，经常半夜惊醒，副作用极大。陈冬生在没有遇到无心之前也吃的就是这种，只不过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不依靠药物也能睡觉（白日梦）。
嗯，很多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偷偷断药, 然后第二天就疯了, 要么被梦魇侵蚀，要么再也醒不来，这样的现象屡试不爽，造成污染源泛滥成灾, 扰乱社会治安。
因此, 联盟对药物进行明确规定，规定城市内的市民必须每天按时吃药, 发现私自断药者处以极刑, 情节严重的直接暗杀。
就比如此时此刻的张一鸣。
张一鸣，20岁, 男, 原本是李氏家族的旁系子弟，因为犯了错流亡至9号城市，成为一名亡命之徒。
他犯了什么错呢？
嗯, 没有吃药。
张一鸣的母亲姓李，父亲入赘到李家成为一名研究员，研究的事项关于抗精神药物，而张一鸣从小跟着父亲进入精神研究院附属的学校，属于寄读生。
那里只有一个老师，名叫白无痕。他对这些未经世事的孩子说，你们是幸运的, 这个世界只有这一座学校，你们的父母将你放到这里是看得起你，你的身上不仅背负着家族的命运，更有全人类的命运……反正婆婆妈妈说了一大堆。
张一鸣很讨厌这样的人，别人说他性格孤僻, 不合群。张一鸣对此呵呵一笑，谁不服他就揍谁, 最终，因为多次聚众斗殴被开除学籍。
可笑的是, 所谓的聚众斗殴是指其他人围殴他一个，而张一鸣仅凭一己之力就打飞他们, 用他的话说是“这些人弱爆了”。
他不稀罕这个学校，虽说里面全都是能力者，但张一鸣靠自己的力量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他向往的人是这座学校有史以来的天才, 那个叫“凌清霜”的女人。
脱离学校后，母亲全权接管了照顾他的工作, 和一名正教祭司搞在一起，张一鸣从此成为正教教徒，成天在教堂里吟诵和祷告，这种感觉就像洗脑一样，但真正令张一鸣厌恶的是母亲和那名祭司之间的眉来眼去。
张一鸣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一天他路过宿舍的时候听到女人的呻吟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尊敬的母亲，会在他住的宿舍和祭司缠绵，那放浪的样子完全变了个人，张一鸣严重怀疑是祭司用能力蛊惑了母亲，是的，他的母亲温柔贤淑，高贵而美丽，不可能沦落为他人的玩物！
可恶，可恶，我要杀了他！
但张一鸣不知道的是，那时候的正教权力就是这么大，自己在学院的种种恶迹使得父亲丢了工作，母亲被逐出家门，只能投靠正教。
张一鸣恨啊，他渴望力量，哪怕这种力量会反噬他自己，他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杀死这家伙！
但他一次又一次失败，祭司指着他的脑袋说：“就凭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也想杀我？做你的白日梦吧！”
接着祭司故意刺激他，详细描绘和他母亲香艳的场景，字字珠玑。
张一鸣一气之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第一次在十岁那年完全兽化，完成了“化形”。
祭司惊呆了，说你比你母亲有更大的价值, 你不是想要杀我吗？我告诉你一个秘诀。
这个秘诀就是不吃药。
对于他们能力者来说, 药物更像是一道枷锁, 防止他们暴走、异变、彻底丧失理智。
张一鸣起初不信，可修女姐姐告诉他是真的，那是最敬爱的姐姐，如花似玉，善良体贴，深受孩子们喜爱。
于是张一鸣开始断药，那一夜，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仿佛从沉睡中醒来，力量在血管里如海潮般涌动。即使在寒冷的冬日，他也能洗冷水澡，丝毫不觉得冰凉。
他仰望窗外的红月，觉得自己站在世界的中心，是一切的主宰。这一刻，张一鸣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自信、力量、以及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然后他杀了祭司，用最残忍最血腥的方式，当着母亲的面将他杀死，母亲彻底疯了，她看到自己儿子变得如此强大，仰天狂笑。
然后，自杀了。
是的，这个高贵的女人不允许自己在儿子面前失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儿子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以颠覆这个世界的秩序。
“联盟，我来了。”张一鸣歃血归来，将整个教堂血洗一遍，面对曾经喜欢的修女姐姐，也差点手快杀死对方。
可恶！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张一鸣这才发现自己的能力不受控制了，但修女姐姐抱住他，用柔软的身体安抚他不要怕，她会永远和张一鸣在一起，直到永远。
那天夜里，张一鸣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和修女姐姐赤身抱在一起，她的脊柱已经断成了几截，喉咙开裂，而自己满嘴都是血的味道。
“啊啊啊！”
张一鸣把修女姐姐的尸体埋在梧桐树下，趁夜逃出主城，来到9号城市。
隆隆隆……
一辆老式蒸汽列车从他面前缓缓驶过，其速度远不如高速列车，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这种静态的浪漫，两边风景独好。他们坐在老式铁皮制成的车厢内窃窃私语，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一边享受这种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的感觉。
张一鸣默默地抽动鼻子，闻到青春荷尔蒙的味道。这是他逃亡的第三十六天，谁不想再次体验一把青春呢？
于是他悄悄地走上车，伪装成一名看似普普通通的教徒。
车外，是狰狞的红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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