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见花魁娘子是为了旁的事,这作诗一道,就免了罢。”原初面有难色,试图找些借口搪塞——
在场的这些人,日日琢磨的都是遣词炼句,功夫必是炉火纯青,非要他比拼诗文,当真让他头疼不已。
“免不得,免不得!”在座的一群锦衣公子纷纷嚷道,“任你是什么来历,这诗还是要作的,可不能例外。”
这些人许多都是胸中墨水较少者,正因被挡在外堂气闷,都争着起哄。
“好罢......不知是是怎样的作法?”原初只得硬着头皮问。
“这第一关作诗嘛,考的自然是才思敏捷,”那下番道,“绘月坊的规矩,说来也十分简单——”
“这花笺上有一道题目,公子要当即赋诗一首。做得不好,便入不了座,更进不了内,只能在外围喝喝茶,听听曲了。”
“阿鸦,你会作诗吗?快想想办法。”原初见势不好,小声向阿鸦求援。
“不会。不是你要来的吗?看你怎么收场。”阿鸦一个大白眼翻了回去,“穿得倒像个贵公子那么回事了,不会作诗,不还是露了馅吗?”
原初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强撑着又做了一本正经的模样,向那下番道:“那么第二关呢?”
“第二关打茶围,在第一关得胜的客人,在内堂一边品茗,一边比试才华——天文地理,文韬武略,琴酒花茶皆不限,小姐就在门帘后看着,只有才思敏捷,令小姐看中的,今晚方能入内。”
这打茶围比试的东西,原初在常世间千余年,倒算是擅长几分。他强作镇定,打算着施个法术把时间静止,好慢慢地想怎样对诗。突然,自薄烟般的纱帘后,传来清脆而婉转的声音。
“干娘,请让那位原初公子进来等候罢。女儿稍后便去见客。”
那声音,像是冰雪里传来的一声叹息。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年轻男子身上,多的是愤恨,嫉妒,惊诧。
他们这些人中,不是仕宦子弟,便是名声赫赫的才子词人,也有的出自巨贾富贵之家,或是自负貌比潘安的风月之客,为了得见佳人一面,多半已枯候了几个月之久,得到的却只是扇裁月姑娘身子不适、暂不见客的消息。
见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四方一揖,径直而入,人群立刻起了一阵骚动。然而,那阵喧哗很快被原初抛在背后。
“……喂喂喂,你真进去了!原初,你这个登徒子,道貌岸然的家伙!亏我以为你除了坑蒙拐骗以外,其他方面还算正经,想不到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今天你要是进了那个门,看我不——”当原初被丫鬟引领着,曲曲折折地穿过清幽的院落之时,阿鸦还在他耳边扑楞着翅膀,叽叽喳喳地乱叫。
青衣丫鬟在旁掩口娇笑,“嘻,公子这只八哥好生聪颖,几乎可与我家小姐的雪魄一拼了。雪魄!”
她扬声一唤,已听得抄手游廊上有个声音一本正经地吟道,“待浮花浪蕊俱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
向金架上的那只白鹦鹉瞥了一眼,阿鸦愤愤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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