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茜惊讶的看着柳馨儿，当初柳馨儿和孙侧妃关系多好了，怎么才过了一年，柳馨儿入淮南王府探望的不是孙侧妃，甚至还将这种要命的秘密，直接告诉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茜眼神中闪烁的都是野心，如果孙侧妃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那她还真做不了皇后。
如果孙侧妃不成，那她……
柳馨儿似乎无意的说了一句，“我这话千真万确，我也是不忍心茜姐姐你蒙在鼓里，错失时机。不过我听说，朝上的大臣们，似乎更属意陇西李氏的嫡女，她可是先皇给陛下选的王妃，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现在的淮南王妃就是这位了。
茜姐姐，你可是王爷微末之时的老人，不会愿意看着后来者摘桃子吧。”
时隔一年，没想到这位居然还没有嫁人。
此时淮南王登基，陇西李氏的机会不就来了。
柳馨儿给张茜留下一串秘密后，就坐马车回了柳府。
柳大人和她二哥柳锦溪都在。
柳锦溪急切的追问道：“馨儿，这次可是探听出什么了？陛下心中真正想立后的人是谁？张茜还是陇西李氏的嫡女？”
知道当年真相的人，都不会将孙素蓉这个侧妃放在皇后人选中。
柳锦溪了解孙密，等过了这段最忙碌的时间，孙密怕是会请旨将妹妹接回家，孙素蓉一个国夫人的封号是跑不了的。
到时候，陛下的后位，便是他们这些臣子最关心的事。
礼部的官员们已经开始整理魏国世家贵女的名册，想要从中挑选最合适的闺秀入宫，当不了皇后不是还能当妃嫔。
新皇的后院，可是空落的很啊。
但是在他们这些追随陛下的旧臣眼中，陛下可不是那些臣子能左右的。
满足臣子们想要送女入宫的心愿，那可不是淮南王！
最后能坐上后位的，一定是陛下自己的选择。
张茜这个在王爷沉寂时就跟随在侧的夫人，自然入了他们的眼。
柳锦溪也是男人，哪个男人不想要一个不离不弃的妻子，患难夫妻才见真情。
与之后这些烧热灶的相比，张茜的优势太明显了。
张茜唯一的劣势，就是身份太低了些。
柳馨儿翻了个白眼，“我说二哥，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们就倒戈张茜，万一她做不成皇后？”
“那也是最有资历的后妃！”柳锦溪说道。
柳馨儿看着严肃的父亲和二哥，妥协了，“张茜想要当皇后，但是她从未见过陛下，就算是当初入淮南王府，也是先皇旨意，她对陛下可没有什么情谊，想必陛下也是这种想法。而且，我总觉得张茜的表现有点奇怪，可是又试探不出什么？”
也许是她想多了吧，当初张茜入京后，可是住在柳府的，她能有什么秘密。
柳锦溪沉吟片刻，“我倒是忽略了，陛下常年在淮南，难道真就没有一两个红颜知己，也许，这才是陛下心中的人选，我们这些陛下心腹，最大的依仗就是从龙之功，陛下登基只是个开始，以后还需时时跟随陛下的步伐，揣摩陛下的心意，才能保证家族的前程。”
若是一味仗着从龙之功，柳家的衰败日子怕是不远了。
柳大人问道：“锦溪，我们从未去过淮南，该找谁问这种机密之事？”
不知道的问也没用，知道的一定是陛下心腹，他们又怎会提点柳家。
柳锦溪成竹在胸，“别忘了，陛下曾经入京城时，我可是在身边跟随了一段日子，陛下最看重的就是季崇明先生和孙密先生，别人说不准，但是这两位，一定知道。”
——
穆凉城祭祖回来后，第一时间召见了孙密。
自从安知夏离开高公子后，在皇后宫殿外化作一只小红蛇，他抱着红蛇回到大殿已经过了三日。
小红蛇一直都没有醒。
刚开始他以为是冲破水晶球封印受了伤，孙密说只要睡一觉就好，可是这都过了整整三天了，小红蛇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体温，他都以为安知夏出事了。
今日仍旧听不到那熟悉的心音，穆凉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孙密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怒发冲冠的淮南王。
孙密心中一动，对着穆凉城行礼后，提议道：“不如，此事还是交给明堂将军。”
穆凉城明晃晃听到孙密心里说，【主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会穆凉城完成了复仇心愿，主公就消失了吧？】
自从明堂将军从楚国回到淮南，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孙密实在有些担心。
之前在水师军营，安千户，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安镇抚使，她好像对主子的情况有所猜测。
这种事，还是明堂将军出面最好。
穆凉城冷冷看了孙密一眼，“你是想让他联系齐国摘星楼主，黎阳。”
孙密猛地抬头，对上穆凉城发红的双眸，心惊的瞬间又恢复了呼吸。
他赌穆凉城，在乎安镇抚使。
在淮南的十一年，除了最开始的三年明堂将军肃清四方，后来几乎没有出现过。
穆凉城哪怕不能从身体上受得伤推测，也能从齐国得到关于齐国暴君的消息窥视一二。
两相对比，猜到明堂将军是齐国新帝，也就很正常了。
正因为有这种猜测，穆凉城才会更希望凭借淮南的发展，一步步蚕食魏国，而不是借助齐国兵马。
如果不是安镇抚使釜底抽薪，穆凉城怕是不能赶上送先皇最后一程。
如此种种，穆凉城哪怕冷心冷情，对安知夏，总是不一样的。
穆凉城没有说同意，但也没有反对，他只问了一句，“如果明堂醒了，他能治国，还是在安知夏的问题上，能保持理智？”
曾经的淮南积贫积弱，现在的魏国天灾人祸，起义军四起，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打天下明堂将军不含糊，可是治天下的能力，看隔壁的齐国就清楚了。
如果不是齐国有九国最精锐的乌云骑，如何能有今日的安稳。
穆凉城了解明堂，如果他醒过来，发现安知夏的问题，绝不会像他这样理智的找解决办法，他会恨不得毁了这个世界，然后和安知夏一起死。
孙密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不会忘了明堂的自毁倾向吧。
孙密一惊，他的确是快忘了明堂将军的执念，他活着只是为了复仇。
先皇已经驾崩，他不能赌，也赌不起。
明堂将军也许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他一定在乎安知夏的生死。
孙密看着在疯狂边缘，仍旧理智从容的穆凉城，心中不得不感慨一句，主公仍旧是主公，他不是对手啊。
【淮南王，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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