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猛攻下来，舰船折损高达一成，这令坎贝尔和德波尔大惊。
大明火炮性能优良，对损失大有心理预期，可也没想到会损失如此巨大啊？
承担补给的武装商船总共才一百四十艘，一战损失三十九艘，这可是伤筋动骨了。
为了这次进攻，商船上的补给，很多搬到战舰上，这会影响战舰航速的。
“德波尔司令官，武装商船不能再用了。”
损失的商船全是大不列颠的，有心想让荷兰人投入商船，可要是再损失这么多的话，那就只能让战舰自个运输补给了，因此坎贝尔没落井下石。
“没问题，坎贝尔司令官。”德波尔顺水推舟，“明日全部动用战舰进攻吧。”
损失是巨大，可要收兵回去，或者转攻其它沿海城池，那今日好不容易摧毁港口，算是白打了。
所以，这不是两人的选择。
不过，坎贝尔提出一件事：“德波尔司令官，荷兰要再投入些小型战舰。”
对此，德波尔表示不满：“坎贝尔司令官，我荷兰海军本就大型化，小战舰不多，要是损失的话，那舰队如何运作啊？”
“但总不能你们在后头，由大不列颠战舰顶在前头吧。”
“可我们大多是大型战舰，灵活性不够，摆在前头很容易被当作固定目标打，这仗还怎么打？”
两人就此争论许久，最终达成妥协，小型战舰由荷兰承担四分之一。
黑夜过去，迎来黎明。
大不列颠——荷兰联合舰队，一早就对港口发起猛攻。
香岛的步兵炮、中型岸防炮和重型岸防炮，对从港口前驶过的战舰，展开立体式轰击。
双方炮击非常猛烈。
刘元斌耳朵塞着棉花，在防御工事观察室内，用千里镜观看双方炮击，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大喊：“打得好！又轰沉一艘！啊呀，可惜，只是打到船头……”
负责防守的阎应元笑笑，问左应选：“左总督，要不要火力减弱些，给他们一些希望？”
左应选想了想，回道：“上午就跟他们对轰，到下午晚些再慢慢减弱，让他们感到一天比一天有希望。到时候还可放些火枪手上来，钓住他们！”
“行，那就这么打吧。”
他们的任务也很艰巨，要尽可能多消灭敌舰，同时还要拖着西夷至少七天。
而今日才是开战第三日，还有四日时间。
比他们更焦急的是坎贝尔和德波尔，今日损失是要比昨日少，但损失皆是战舰啊。
不过，硬着头皮打到下午，等看到港口一侧炮火开始减弱，心头顿时大喜。
火炮是有寿命的！
尤其是在猛烈炮击时，火炮出现故障或者报废，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
香岛防御火力减弱，证明报废的不会少。
当然，他们也没见到有一门是被舰炮给摧毁的。
炮弹打进炮窗是有，但里面有多少损失无法估计。
“德波尔司令官，只要再对轰三日，香岛防御力必然大降，到时就可派火枪兵攻进去。”
对坎贝尔的推断，德波尔甚感认同：“是啊，只要明军火炮自个打报废，那胜利就是我们的。不过，等攻进城，得让他们有投降机会，不然把舰船、枪炮图纸都毁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对，对，对，不但允许投降，而且还可高薪聘请他们去大不列颠，为我们国家服务。”
德波尔这下有些不悦：“坎贝尔司令官，这可是有三方协议的，你不能撕破协议独吃。”
“我哪里独吃了？”坎贝尔更加不悦，“德波尔，做人要讲良心，我大不列颠投入如此之大，难道不能多给些补偿吗？”
“难道我们荷兰海军没在打吗？”德波尔摊手道，“我们是联合，坎贝尔司令官，不要分得如此清楚！”
坎贝尔笑道：“你说得对啊，别分得太清楚，到时谁抢到工匠、工程师，那就是谁的，这总行了吧。”
谁抢到归谁，德波尔倒没什么意见。
要不是与大明交恶，莫卧儿至南洋一带，到处是荷兰殖民地呢。
殖民地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拿着枪炮抢来的嘛。
谁抢得过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忧：“坎贝尔司令官，那西班牙人怎么办，他们可没派兵来抢啊？”
“你说呢？”坎贝尔一脸坏笑道。
都是强盗，这话还能不明白？
德波尔哈哈大笑道：“坎贝尔司令官，我就喜欢你的个性，行事果断，一个字：狠！”
坎贝尔自得地大笑几声，随后脸一冷，恨恨道：“西班牙刚歼灭我大不列颠一支舰队，打下香岛后，本司令官就去马尼拉，也灭他们一支舰队。”
随后问道：“德波尔司令官，这事你干吗？”
“干，当然干！”论起仇恨，德波尔比坎贝尔更深，“要不是西班牙人与大明勾结，我巴达维亚舰队如何会被歼灭，巴达维亚如何会失去？这个仇恨我终生难忘，不报此仇，死不瞑目！”
“好，打完香岛，那我们就再合作一把。！”
炮轰还在继续，他们一起谋算了西班牙。
“司令官阁下，马尼拉送补给来了，他们打来旗语，说科奎拉总督要来观战，请允许战舰通行。”
“放他们过来！”
科奎拉当然不是资敌，而是假借送补给之名，前来打探军事情报的。
再说，送来的是弹药，而不是舰炮。
联合舰队炮击越多，报废的舰炮自然越多，真正歼灭战时，对大明——西班牙联合舰队非常有利。
上了坎贝尔旗舰，寒暄过几句，科奎拉便关心地问道：“两位司令官阁下，香岛快要攻下来了吧？”
“总督阁下，炮击才刚三天，哪有这么快打下来啊？”知道对方是来看战争进程，坎贝尔自然不会说实话，“据本司令官估计，至少还得轰上二十日，方能攻破香岛防御。”
你轰的时间越长，死得越彻底！
科奎拉心中暗笑，表面上则大惊：“司令官阁下，香岛根本没提防，怎么，你们没有偷袭成功？”
德波尔回道：“总督阁下，西班牙的贸易重地，难道防御会松驰吗？前锋舰队到得非常突然，可他们是大明啊，对战争的反应速度，难道你在马尼拉这么久都不知道？”
科奎拉有种说不过他们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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