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军情不明，我西班牙军人拒绝参战。”
“我荷兰军人也拒绝参战。”
范佩西与阿方索路上商量好了，要退出这场战争，因为他们害怕了。
明军太有钱！
连箭矢都用比欧洲好的钢材制造，并且威力还如此巨大，轻而易举地摧毁炮兵阵地。
这仗没法打。
对两个贪生怕死之辈退出，郑芝龙毫不在乎。
西夷人唯一作用是炮兵，重金购置的火炮被射成废铁，他们已经失去作用。
与两人客套一番，便请他们回营歇息，待大战结束，再带货返大员岛。
今日士气已损，不利再战。
郑芝龙下令酒肉犒军，休息几日，恢复士气后再战。
江北战役，军情每日一报。
收到八百里加急，朱慈炫顿时傻眼。
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
倭寇千年不变的死板战术，怎么自己穿越过来，战术思想竟走到世界前列了？
火枪时代，尤其是火绳枪时代，因为火枪准星不够，线列队形是必然选择。
按原位面军事思想发展，十九世纪初才出现散兵队形。
而现在才十七世纪！
用火绳枪线列队形射击，对付散兵队形不是不行，主要是射击效果太差。
非常不经济！
不过，对明军来说，问题并不是太大。
百米距离，轻型神臂弓命中率高达六成。
距离越近，命中率越高。
攻营战中，轻型神臂弓可有效克制散兵队型。
问题在于如何排兵布阵。
并且，还涉及到什么时候才可暴露实力。
“陛下，其实这不是问题。”
沉思中，听到杨嗣昌说话，朱慈炫抬眼望去，颇有些期待地问：“杨卿，这如何不是问题了？”
“陛下，接下来是营盘攻防战，倭寇散兵队形投入兵力不足，无法对营盘造成威胁。”
“郑芝龙不会傻到送人头，定然会投入重兵猛攻，因为重型神臂弓显威后，这是他们必然选择。战事拖得越长，对他们越不利。”
“陛下，参谋部经过推演，认为郑芝龙会恢复之前战术，三面强攻，寻机突破。”
说到这里，杨嗣昌解释道：“二十三万多兵马集中一路，本就不智。火炮被毁，除强攻一途，别无它策。因此，围三阙一是必然选择。”
孙承宗点头道：“陛下无需多虑，南京如今已落我手，海盗、倭寇强攻于我军更有利，南方平定不过时间问题。”
朱慈炫想了想，是这个道理。
三万江东家丁已废，作为主力的倭寇，木盾、倭刀是标配，没有弓箭，没有火枪。
散兵队形是有些麻烦，但也仅对于火枪而言。
攻到近前，轻型神臂弓可点射，散兵队形作用不大。
况且，单靠千把人，也难以攻上重兵把守的江北大营。
最终还是要回到重兵猛攻上来，而这对防守一方的明军非常有利。
精神放松下来，朱慈炫提醒道：“杨卿，加急发文给江北大营，不要认为敌人没火炮，那些步兵炮就不用。轰击密集阵型，步兵炮作用巨大，要妥善使用。”
“是，陛下。”
朱慈炫随后又问：“山海关怎么样了？”
山海关战役提前打响，只是朱慈炫不怎么关心，军情虽每日一报，若无特别情况就无须报乾清宫。
“陛下，山海关还那个样，建奴每日驱使朝鲜仆从军攻关，只是给朝廷施加压力而已，建奴八旗并无兵力投入。山海关除防偷袭外，压力并不大。”
朱慈炫点点头，耻笑道：“建奴老玩这花样，不会厌吗？”
“玩给江东缙绅看的，”孙承宗笑道，“好向沈柏溪报功，以获取更多米粮。”
说到米粮，朱慈炫问高时明：“高伴伴，京城粮价还在涨吗？”
叛军瓜州渡大营一立，京城粮价就涨。
有朱慈炫怒斩粮商在先，现在的粮商学乖了。
不一次涨个够，也不惜售，温水煮青蛙，慢慢地涨。
一天天累积起来，粮价已涨一半，影响京城民生。
新体系下官员，有皇家粮店平价粮供应，基本不受影响。
可老官僚却不断喊苦，内阁多次求见，请求对他们供应平价粮。
朱慈炫明确拒绝，告诉他们，这是新官员福利，不会对老官僚开放。
至于粮价上涨影响官员生活，那你们自个想办法解决，别来朕这里叹苦。
但对粮荒，朱慈炫还是很关心的。
“陛下，曲阜孔府那百万石米粮，用于保障新体系米粮供应。抢运到山东济宁的一百二十万石漕粮，目前到达京城只有二十余万石，对京城粮价影响不大。目前，粮价每日都在上涨。”
“不过，内务府已发布通告，济宁的百万石米粮，将在皇家粮店出售，价格限定于战前价，抢购风潮已止住。”
对于百万人口的京城来说，民间粮食来源不足，单靠百万石漕粮，解决不了粮荒问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建奴如此，大明同样如此。
“诸卿，先前大家乐观了。”
朱慈炫自嘲一笑，道：“还是得想办法，把米粮北运才行。”
“陛下，要不让湖广粮商，先往京城运粮？”
对毕自严的提议，朱慈炫立马拒绝：“毕卿，陕民是无粮裹腹，而京城只是粮价高，孰轻孰重？”
“陛下，是臣思虑不周。”毕自严讪笑道。
孙承宗突然开口道：“陛下，要不令郭怀一运百万米粮北上？”
战事开打前，沈有容的登莱水师已南下，双方在淮河出海口附近对峙，登莱水师米粮就由郭怀一部供应。
郑芝龙让三人驻守粮地，却并不完全信任，除郑芝凤外，还派了些后勤人员，管理崇明岛上粮食。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人，暗地里有多少，厂卫只查清部分。
运粮北上消息，万一泄露出去，必然影响郑芝龙决策，从而影响江北战役成果。
这不是朱慈炫所能接受的。
于是，拒绝道：“孙卿，还是令漕运公司加快运送漕粮吧。”
可漕运公司也难。
操江水师、太湖营和应天巡抚标营，征召的兵员基本来自运河，不是漕工就是运军、役丁。
并且，很多漕船在操江水师手里，他们正帮着运送移民粮食。
四万多壮丁入伍，漕工又抽调不少给操江水师，漕运公司一时人员不足，运力大减，满足不了漕粮北运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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