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宛若九天神雷炸响,李长青浑身酥麻一片,单单是声音便差点儿把他震晕过去。
天柱般的双腿踏裂大地,来人的半身以上隐没于云端。
头顶苍天,冲着十轮大日怒目而视。
“羲和不管教你们,今日我来替她管教!”
夸父!
手杖化为的桃林,擎天之躯,无比在向李长青表明着来人身份。
他和张道陵对视了一眼。
“神话中,夸父是逐日未果,渴死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他?”
如果历史不发生变动,夸父的死期可能就在今天,李长青只觉得自己拥有太乙特征,历史的枷锁在他身上很澹。
做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并非不可能。
“你拥有太乙特征,那你有想过夸父的实力堪比真正的太乙真仙吗?”张道陵的话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太乙,没有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
“诸世界唯一,真灵自在。”
“而按照神话记载,夸父在过去的历史中已经死了,既然我们来的时候历史没有变动,说明夸父并没有被人改变既定的命运轨迹。”
“你觉得,现在的夸父是活着的吗?”
李长青愣住了,活着还是死了,对于太乙之上和太乙之下,完全是两个标准。
对于太乙之下的存在而言,死便是肉体和灵魂在任意时间节点的消弭,只有在某一个时间节点魂飞魄散。
那这个人便死了,之后的一切未来也将消失。
可在这个时间点之前,他们依旧算是活着,因为真灵未灭。
但这个标准根本不适用于太乙之上的存在。
一证永证,诸界唯一。
太乙真仙一旦在某一时间点被人抹杀,那在任意时间点都相当于死去,这是逆流时光的代价。
更极端的类似于李长青,一旦死亡,他存在的所有痕迹都会消失。
甚至于没有抵达太乙之境的人,将会把他直接以遗忘。
而夸父,毫无疑问。
必然有着比肩太乙真仙的力量。
“金乌和夸父,其实都已经死了?”李长青得出了结论。
“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他们留在山海时代的残影,已经不具备太乙跨越时光的力量了。”
根本没有救与不救的说法。
站在桃林内,李长青已经明白夸父的结局,这是他无法改变的既定结局。
“接下来,应该是夸父逐日,最后渴死在黄河边上?”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张道陵如是说。
但可惜。
在山海世界。
发生意外是最不意外的事。
嗖——
红光于天际乍现,一道击穿因果的箭失。
自无穷时光的所有节点内激荡而出,径直从世界的另一头贯通而出。
不可一世的金乌。
足以将大地化为焦土的神只,帝俊的亲子。
连一点儿浪花都没有翻起。
天空中,悄无声息地只剩下九轮大日。
夸父肩膀上,一个容貌平平无奇,手持弯弓的青年,正澹然注视着头顶大日。
他的双目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手指弯弓搭箭,轻飘飘地对准了头顶大日,动作稳定而平滑。
似乎瞄准的并非什么太阳、金乌,而是一只扁毛畜牲。
羿!
在看见这个男人的刹那,李长青心头只浮现出两个字。
稳了。
这是八十万对六十万的反义词。
九州的历史上,有无数勐将被称为战神。
无论是作为始皇利剑扫荡浮云,一统寰宇的王翦也好,还是那一人冲击十万汉军的项羽也罢,亦或是名震华夏的关云长,岳武穆……
在各自的时代。
他们都是当之无愧的持牛耳者。
但无论如何,这些人依旧拥有旗鼓相当对手,破釜沉舟的项羽也会败于兵仙韩信手下,关云长也落得个败走麦城的凄凉。
唯独在神话传说中。
在那曾经难以考证,只有山海经文只言片语勾勒的世界内。
有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
真正代表了无敌二字。
在文字精炼的山海经内,存在一个很常见的格式。
有某种东西祸害人族,当时的人王尧知晓,随即遣羿射之。
而最后的结论也很简单。
羿射其于某某之上。
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擒封希于桑林……
平平无奇的文字内。
表明的,却是那个时代的无敌之人。
当之无愧的不败战神。
羿。
手持长弓的射日之人。
嗖——
一箭又一箭的。
羿的动作没有丝毫区别,他始终保持在一个匀速。
拉弓,搭箭,射击。
每一箭下去,天上便少了一个太阳。
静止的时光内。
唯有拉弓的羿可以行动,肆虐天地,焚烧万物的帝俊之子。
甚至于连求饶都做不到。
在时光长河的尺度下,羿的出现,就代表着他已经完成了九次拉弓。
因果与否,在这种强者眼前,不存在任何意义。
从十轮大日升空,到天际间只剩下最后一只金乌站岗,还没等李长青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历史也发生了改变。
夸父逐日?
根本没有的事,只存在羿射九日于桃林之上。
“回去告诉羲和,她想要历史的平衡被打破也无所谓,我的箭还很多,不介意把整个大荒重新屠戮一遍。”
时光恢复了正常。
最后一轮大日内,仅存的金乌再没有丝毫嚣张跋扈,在羿面前,她就像条落毛的公鸡,刚准备逃离。
“站下。”
金乌身体挺得笔直,直愣愣地立在天穹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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