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银杏怕刘海中追究她的责任,便向刘海中推荐了许小丫。张银杏知道,如果她不能嫁给许小丫,她肯定会受牵连。所以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刘海中。
刘海中一听这事儿就急了,赶忙带着媳妇去张家寨。
张金柱正躺在炕上休息,刘海中扑通跪在炕上,哀求道:“亲家,我儿子是被许小丫咬死的,她现在跑了。”
“你说什么?”
“亲家,我儿子是死在许小丫嘴里,你一定要给他报仇呀!”
“你是说,许小丫把我儿子给咬死啦?她是什么动物化形的,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姑娘?”
刘海中一五一十把他们怎么发现张富贵的尸首,又怎么发现是许小丫杀死他的全都告诉了张金柱。
许小丫在外面听着,心里慌张极了。刘海中把她供出来了,这可怎么办?
刘海中说完之后,张金柱沉吟半晌,问道:“许卫国,你相信吗?”
许卫国点点头:“我信。我和张富贵从小一块长大,感情甚笃。他的死跟我有关系。如果张富贵不找我借钱,也不会遇到那只狗,更加不会被毒蛇咬死。”
张金柱叹口气说:“唉!我儿子命苦啊,好不容易才结婚,却遭此横祸。”
许卫国安慰他说:“叔叔,您先节哀。等咱们把张富贵葬了再说,免得他在黄泉路上孤单。”
许卫国不是个冷漠的人,对待朋友和同伴都很仗义。他对瘸子李的印象很好。瘸子李有些偏执,他总认为瘸子李的腿是他毁掉的。
许卫国知道瘸子李的脾气。瘸子李的心思缜密,不容易被欺骗。瘸子李说许小丫是妖怪,就肯定是妖怪。
瘸子李突然拉开门,指着许小丫大吼:“许卫国,你这个混蛋。”
“你干嘛?”
许卫国一脸懵逼,不知道瘸子李怎么又翻脸。
“许卫国,是你害了小丫!你个杀千刀的,为啥要把小丫带回家?”瘸子李跳下炕,抡起胳膊抽向许卫国。
“哎哟,你这是干啥?”
许卫国闪身让开了瘸子李,瘸子李抽空抓起墙角处的一根扁担。
“姓许的,你要是个男人,就站在这里不许躲!我打不死你个混蛋,你就不算是一个男人。”
许小丫突然抱住了瘸子李的腰,哭着说道:“瘸子哥,我真的不是狐狸精,你放过我爸爸吧!”
“小丫,你怎么跟你爸爸一样糊涂呢!你爸爸犯浑,你也犯浑?”
“呜呜,我真的不是狐狸精……你放过我爸爸吧。”
许卫国见状,马上挡在许小丫的前面,说道:“行了,你消停点吧,我已经答应赔偿给你钱了。”
许卫国把一百元交给了瘸子李,说道:“拿着这些钱,你们离开这里。从此后,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许卫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养育了你八年,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你咋这么狠?”
“是你们养育了我,并非我养育你们。我现在有能力养活自己了,咱俩的缘分尽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已经辞职了,在县城开了个砖瓦厂。”
“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砖窑厂的效益很好,每个月赚几万块钱,我还在县城租了一套房子。我想离开村子去县城里闯荡,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你要走了,那这房子谁帮我们盖呀?”
“盖房子的费用由我来出,以后我每隔半个月寄两次钱给你们。这些钱足够你们吃饱喝好,衣食无忧了。”
“卫国,你咋能这么做?”张金柱有些激动。
“爹,你放心,我会常回来看你的。这间屋子,你继续留着吧,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
“你不是要搬到县城去住吗?你还回不回村子里?”
许卫国摇摇头:“不回了,我要把这里买下来。这里曾经是我的家,既然你们都来过了,我也该走了。”
许卫国转身走了,他走了,许小丫却没有走,而是蹲坐在地上伤心地哭泣起来。
刘海中和张银芝对视一眼,都觉得许小丫不对劲儿。他们俩刚刚还想把小丫卖给王富贵呢。如今看来,他们错了,小丫绝对是一只白毛母狼。
“张老板,许小丫是条恶狼,你可不能把闺女嫁给它!”刘海中劝道。
张银芝瞪了刘海中一眼,骂道:“闭嘴,你个傻缺!我们是亲戚,小丫不会伤害我们的。”
刘海中一阵语塞。
他确实是一个傻缺,连自己闺女是妖怪都不知道。
“爹,我想吃鸡肉!”
“行,给你炖鸡汤喝,多炖点儿。”
刘海中和张银芝把瘸子李抬回去,把许卫国的事儿抛在了脑后。瘸子李的尸体就扔在堂屋里,两口子商量好了,把瘸子李埋了。
许小丫在旁边默默地流泪,她的内心挣扎着。她恨死了父亲许卫国和母亲张金珠,她想救父亲一命,但是她做不到。
张家有钱,许小丫没有办法阻止张家人的举动。她只能在暗中祈祷父亲和母亲不要出事,否则她一辈子都会愧疚。
张金珠一直在哭泣,她是被许小丫吓坏了,她怕许小丫咬死她,然后吃了她。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妖怪的对手。
她只能哭哭啼啼,祈盼许小丫不要伤害她。她越是害怕,许小丫反而越高兴。因为许小丫喜欢看别人恐惧的表情。
“妈妈,妈妈,快醒醒!”
许小丫推了张金珠几下。
张金珠睁开眼睛,看到许小丫坐在她跟前,顿时愣住了。她揉了揉眼睛,惊讶地喊道:“小丫,你咋在这里?”
许小丫笑嘻嘻地说:“娘,你忘记啦,昨天晚上你晕倒了,我扶你到床上睡了。”
张金珠仔细回忆,昨天晚上她好像是病发晕倒了。
“小丫,谢谢你救了娘。”
“娘,不客气。”许小丫摸着张金珠的额头,问道,“娘,你还难受吗?”
张金珠摇摇头。
许小丫松了一口气。
“娘,我饿了。”
“好,娘给你熬鸡汤喝。”
“我要喝鸡汤,要加辣椒,还要油炸花生米,我最近特别馋油炸花生米。”
张金珠赶忙吩咐张银芝:“银芝,去弄两个炒花生。”
“娘,不用麻烦了,我不想吃了,吃多了牙疼。”
许小丫说完,便钻出了屋子,跑到后院玩耍。
张银芝看着许小丫远去的背影,说道:“姐,你真要把小丫送人啊?”
“送人!”
“小丫才六七岁,还是个孩子,把她送走了,她会死的。”
“我不管那么多,她必须死!这个祸害留不得。”张金珠坚决地说道。
张银芝叹了口气,没说话。
许卫国离开了老宅,独自走在山林里。
这座小茅草屋已经变得很破旧,窗户上的玻璃碎了,露出了外面的景色。
小茅草屋后面是一座土丘,许卫国站在土丘顶端俯瞰村庄。
许卫国感慨万千:“我又回来了!”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许卫国,不是许卫国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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