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美人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说道:“周先生,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
周英杰心中泛起警觉,却装作茫然地摇摇头。
唐美人脸上的笑容敛去,语气冷淡地道:“你觉得我们唐家很好说话,只是一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雇佣军,死几个人没关系,被人当枪使也没关系。
钱就是周家的胆,你们可以事后用利益置换来修复跟其他人的关系。所以,你在心里很得意可以用利益把皇室、军方和警方都玩的团团转,当然也包括山鬼,包括我们。”
周英杰的脸色阴沉下来,目光锐利地看着唐美人。
唐美人自顾自说道:“坎部就相当于一头鲸鱼,鲸落后能养活很多很多生物。所以,你们周家的野心就是坎部留在暹罗的资产,对吧?”
周英杰盯着唐美人看了许久,点头道:“我们替坎部打理着许多产业,这是一笔能够让人疯狂的财富。
原先我们只是想摆脱坎部的控制和山鬼的威胁,现在借助暹罗的上层力量有机会把这笔财富握在手中,我相信没人能抗拒这种诱惑。
我会交出一份详细的清单,换取继续合作的机会。这种局面,掺杂进来的势力越多,越平稳。”
唐美人嫣然一笑,回道:“做好你们分内的事情,把小心思收一收。要不,我不介意让你们明白野心和力量必须匹配的道理。”
她把威胁说的很自然。
周英杰点头道:“我明白。”
他站起身,向舱外走去,步履依然矫健,背影却颇有几分萧索。
目送周英杰登上甲板,守在舱门旁的唐振声冷哼道:“真是不知所谓。”
他返身走回舱内,坐到唐美人右边的单人沙发上,问道:“就这么答应继续合作,会不会太没脾气了?”
唐美人端起茶几上的果汁,喝一口,耐心解释道:“你还没看清楚问题的实质,这里是暹罗,暹罗永远是暹罗人的暹罗,我们这些外来者不够资格登上台面。
在清剿坎部的过程中,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暹罗上层。周家很清楚这个事实,所以才敢轻慢我们。
周家两兄弟用坎部的财富来引起暹罗上层的贪欲,进而把他们拉到统一战线。然而最后分配利益的是周家,因为他们是这笔财富的管理者,也必然是最大的受益方。
我们的作用是刀,在瓜分利益的环节中是最弱的一环,我只有不讲理,让周家认识到刀会饮血,才能保证不被赶出局。
我们动不了暹罗的高层,却能动得了周家,这是阳谋。坎部不倒,周家非但得不到那笔财富,还会被清算也是事实,我们构成了简单的三角关系。”
唐振声思索片刻,说道:“坎部必然跟暹罗的高层也有各种利益勾结,他们的把柄受制于人,结局明朗前,还是得让我们去打头阵。”
他想通后,又问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让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你还是把救出于诗婧当做第一目标?”
唐美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振声,反问道:“你是想说我虚伪?”
唐振声吓得一缩脖,连声道:“没有,没有,就是单纯有些好奇,因为这件事没有牵涉到任何利益交换。”
唐美人喝一口果汁,回道:“因为要救小婧这件事本来就无关利益。小婧跟林勉有些关系,我当初接近小婧是因为其它的事情。坎部的人抓走小婧既是对我的挑衅,也是我的失责。
你要记住,自己犯的错要自己去弥补,担当和胸襟能决定一个人的人格上限,我生平最讨厌逃避责任的人。”
唐振声点点头,认真道:“我记住了…”
他略顿了顿,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含糊不清地喊出:“…姐。”
也不知道唐美人听没听见最后的称谓,或者听到了也不会在乎,她咬着吸管,喝掉半杯果汁,开口问道:“林勉他们几个没事吧?”
唐振声知道唐美人想问的其实是刘长乐,于是就回道:“周英杰来之前,我刚跟林勉通过话,让他们尽快套出扎克彭知道的消息,还叮嘱他们不要相信周家。”
唐美人拿出手机,翻出刘长乐的电话,手指在拨号键上略一停顿,还是划到电源键上,关闭屏幕。
…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的司法系统对带有精神疾病的犯罪嫌疑人更为宽容。看,这就是我的精神疾病鉴定报告。”
林勉蹲在嘴里塞着破抹布的扎克彭跟前,放大手机上的医疗诊断报告单,炫耀似地晃着道:“所以,我就算对你做出一些很过分的事情,你也得对我包容一些。”
扎克彭害怕极了,嘴中“呜呜”叫着,泪流满面地往后仰着身体,试图拉远跟林勉之间的距离。
暹罗华人很多,做为皇室成员,扎克彭是学过华语的,简单交流没有障碍,但此时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能听得懂华语,所以要遭受面前这个精神病的言语折磨。不,接下来可能还有肉体折磨。
扎克彭往后挣扎一步,林勉就往前挪一步。
后背抵住墙根,退无可退,扎克彭痛苦地闭上双眼,默默垂泪。
这是间光线昏暗的仓库的角落,依稀能看到停在几排货架后的白色救护车。
地上有些潮湿。
刘长乐、卫正义、熊忍和林泰各自坐在货箱或编织袋上,看着林勉恫吓扎克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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