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陈凡说的金额不准确，陈昌民古板的附和道：“不对，现在每天订单量都在增加，关门一天很可能损失三百都不止。”
孟霞心底没了主意，小声道：“那，那还是我陪小凡去参加学校的活动，大不了，到时候我少说话，不懂就问小凡，应该没事的啊。”
陈昌民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宽慰道：“放心，明天一早你跟小凡去学校，家里有我看着，你可以的。”
陈凡也学着老爸的强调，揶揄道：“老妈，你可以的。”
说笑一阵，陈凡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天蒙蒙亮，陈凡带着老妈坐上了最早的一班大巴车，离开柳村直奔大桐市，虽说是个小地级市，但九十年代初，医疗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已经坐了两个小时，还没有停车的意思，孟霞小声问道：“小凡，怎么去县城要坐这么久的车吗？”
身边的一个大姐热心的接话道：“大妹子啊，这可是去市里的大巴车，还要再坐三小时才到，你睡一会吧。”
孟霞一脸愕然，结结巴巴道：“不对啊，我们是要去县城的呀……”
话落，那大姐音调拔高的惊呼：“哎呀，大妹子，你不会是做错车吧，师傅，师傅赶紧停车，这里有一个坐错车的人。”
陈凡半捂着耳朵，客气的说道：“阿姨，我们没有坐错车，就是要去市里的，麻烦你不要影响其他人。”
大姐讪讪闭嘴，很快就没事人一样呼呼大睡起来。
孟霞满心疑惑，犹豫一会还是小声问道：“小凡，咱们不是去你学校参加活动吗？”
陈凡也不想隐瞒老妈，知道她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压低声音宽慰道：“妈，我这次瞒过老爸和妹妹，是想带你去市里最好的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要是没事咱们今天就回来。”
孟霞脸色唰的惨白，讪讪道：“去医院？小凡，妈身体没毛病，我很好的，不用花那个冤枉钱检查。”
陈凡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妈，你就听我一回，把身体都检查一遍，没事咱们就回来。”
知道她不舍得花钱，陈凡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妈，我已经看到过你两次疼得脸色惨白的样子，我编了一个借口，就是不想爸和妹妹跟着操心。”
孟霞最近确实感觉小腹很疼，每次都是强忍着，谁都没告诉。
眼含泪水的望着陈凡，低声啜泣道：“是妈不中用，连累了你。”
陈凡柔声安慰道：“妈，咱们是一家人，只有大家都健健康康的，赚钱才有动力，不要多想了，时间还早，你靠着我睡一会。”
孟霞一点困意都没有，可靠在他儿子宽厚的肩膀上，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摇摇晃晃几个小时，总算是到了市里，下车后，陈凡背上书包，拉着老妈朝外走。
为了节约时间，出了车站门口，陈凡就拦了一个“三蹦子”直奔市医院。
紧赶慢赶，到医院时，医生已经下班。
两人在医院门口随便吃了午饭，就开始去医院排队。
好不容易排到他们，陈凡心底比孟霞还紧张，他生怕自己来不及，整颗心提到嗓子眼，全程神经紧绷。
好不容易陪着老妈做完检查，只剩下抽血要等明天一早空腹才能做。
拿着片子去找主治医生，陈凡紧张的开口道：“医生，麻烦你给看看这个检查结果。”
白发苍苍的老者接过片子，眯着双眼凑近，脸色逐渐阴沉，缓缓开口道：“小伙子，病人家属呢？”
陈凡心瞬间沉下去，迟疑一瞬，想到老妈还在身边，很快振作道：“医生，我就是家属，她是我妈妈，我带钱来了的，你说，现在要怎么治疗。”
医生把片子放下，脸色挤出一丝笑意，平和的开口道：“小伙子别急，病人也别着急，从这个片子看，子宫五厘米处长了一个豌豆般大小的肿瘤。”
“什么？”孟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身子摇摇晃晃，要不是陈凡在一旁扶着，估计当场就晕倒了。
陈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追问道：“医生，治愈的几率大不大？”
见他们反应这么大，医生轻笑道：“还好发现得早，只要后期养好身体，是可以痊愈的。”
“不过……”医生很明显的打量他们衣着，相当的普通，说出的话停顿下来。
陈凡得知能痊愈，无比庆幸自己坚持要来大医院检查，一边暗暗松了口气，一边追问道：“医生，你刚刚说不过，是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吗？”
医生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你母亲的治疗方案需要动手术，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要是选择保守治疗，运气好能再活三五年，运气不好，唉……”
说实话陈凡很生气，可回想上一世母亲黯然离世，还不就是因为他们家没钱，白白等死。
幸好，他努力赚钱，如今有了足够的底气。
陈凡一派从容不迫之色，开口道：“医生，你给我说个数，然后安排我妈妈住院，我们要动手术，手术费我明天就交齐。”
医生以为他是小孩子意气用事，转头看向一旁的病人，平和的开口道：“小嫂子，你这个肿瘤目前发现得早，要是动手术的话，手术费是八千多块，还有住院费和医药费，后期营养费，最少得准备一万多，你看？”
孟霞半辈子都是节约惯了，一听要这么多钱，心底立马打退堂鼓，下意识的询问：“医生，那保守治疗，是不是真的只能活三五年？”
陈凡强势的开口道：“医生，麻烦你现在给我妈妈安排病房，我们明天就可以动手术，越早越好，钱不是问题。”
瞧着他们衣着不像是富裕人家，可听这小伙子的口气，也不像是吹牛。
医生坚持看向孟霞，再次问道：“小嫂子，你什么打算？”
陈凡活了两世，岂会不知道医生看惯了生离死别，说出的话都很实际，或许只是看自己年纪小，不想让自己最后背上巨额债务，还没了母亲。
对上医生的视线，陈凡无比坚定道：“医生，麻烦安排病房，我们明天就交钱。”
孟霞眼含泪水的看向陈凡，小声试探道：“小凡，要花这么多钱，你马上高三，还要读大学，要不然把钱省下来给你和妹妹将来用，妈，回去吃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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