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其中利害，陈凡回到炕上。这次才眯着，由于心底惦记着事情，次日早上六点又早早苏醒。
大冬天的早晨，外面还是雾蒙蒙一片。
刚走出自己房间，听到厨房有动静，陈凡走过去，看到自己母亲佝偻着腰在烙饼，眼眶一红。
孟霞回头，看到自己儿子傻站在原地，以为他饿了，面露和蔼的笑意。
“小凡，是不是饿了？再等一会，很快就能吃了。”
低头很快拭去眼角的泪意，陈凡上前帮忙烧火。
“妈，你自己多注意休息，最近不要太劳累，有很多事让我去做就行。”
孟霞只当是儿子孝顺，根本不当一回事，半辈子都是这么操劳过来的，真让她休息也坐不住，只是乐呵呵的点头应下。
没一会儿，陈昌民也起来，凑过来搭把手。
陈凡思索一番，说道：“爸，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咱们仓库还有一千多斤糖放着，咱们可得加把劲呐。”
陈昌民长长叹一口气，“唉！我也知道奶糖屯得有点多，现下只能慢慢去换鸡鸭毛。”
“爸，要不咱们再招揽一些人，跟咱们一起去换鸡鸭毛？争取过年前把仓库的糖都清理，至于销路，我昨天已经跟两个作坊的老板谈妥。”
陈凡一股脑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眼神坚定。
陈昌民不傻，昨天多了自己三哥一个人，多出十多斤的鸡鸭毛，却只用付他两块做酬劳，还是挺划算的。
犹豫一会，陈昌民试探的伸出两个手指，“要不，我待会去找大哥和五弟帮忙，也一天给他们两块做酬劳？”
陈凡轻轻摇头，脑海中继续计算着上百斤的收入差额，如果一个人走一个村能收到十斤，那么他现在最少还差七八个人。
扣除成本三斤三两的糖钱，他拿去换鸡毛掸子小作坊就已经是翻了两倍不止。
更何况，其中还有鸭鹅毛，能做成高收入的羽绒被子。
而不明所以的陈昌民，见到儿子摇头，以为他说的人太多，小声的开口道：“小凡，那这样，我待会只喊上大哥一起做，你爷爷跟他一起住，喊上他做事，给他增加点收入，我心底好过点。”
陈凡听着父亲说话这么小心，上前揽着他的肩膀，爽朗笑道：“爸，你瞎想些什么？”
“咱们库房有一千多斤奶糖呢，要是等开春换不出去会返潮不说，夏天一到就存放不住，那里的条件太差。”
“正好赶上要过年，我们的抓紧时间出手，全部兑现。”
陈昌民挠挠头，“我也想，可是我们三个人能力有限，一天下来撑死就在隔壁村子走街串巷。”
陈凡会心一笑，“所以，咱们要多召集点人，不光是大伯，五叔，愿意跟咱们一起干活的都可以，至少得十来个人，每天付两块。”
陈昌民有点退缩，他可没陈凡想的乐观，万一招揽那么多人，每天付出去的酬劳就是二十多块，压力太大。
“不不，不行，咱们就是小老百姓，不敢一次性喊那么多人。”陈昌民连连摆手拒绝。
陈凡双眼直勾勾的迎上陈昌民的视线，义正严词道：“爸，你相信我，只要咱们能一天收到一百斤的鸡鸭毛，支付十个人的酬劳，不但不亏本，还要赚得多一些。”
说着将自己昨天跟鸡毛作坊老板的谈话说出来，“爸，我跟那个老板谈的是，一天能提供上百斤，回收价格是二块二，可若是斤数不够，就按一块五来收，中间相差七毛呢，一斤七毛，你说咱们一百斤是多少钱？够不够你一天雇十个人的？嘿嘿......”
孟霞看着两眼发光的儿子，笑眯眯的附和道：“孩儿他爸，你就答应吧，咱儿子脑袋活泛着，让他试试，就算现在他卖不出去，等赶年场时候，我们也是能卖出去的。”
陈昌民一拍手，当即站起来，“好，我现在就去喊人。”
不到一个小时，陈昌民带回来九个人，都是同村的，一人挑一个扁担筐过来。
陈凡笑着跟大家一一打过招呼，便分发奶糖给他们，一人领取五斤奶糖。
然后大家伙分散开来，朝着附近的村寨前进。
这次力量一多，晚上清点的时候，足足有一百二十斤的鸡鸭毛。
又数了一下家里的现金，陈凡脸上挂满笑意。
“爸，咱们从今天开始，把这些卖出去的钱都放进这个盒子里，等卖完这些鸡鸭毛后，再一并清点。”
看向一旁双眼亮晶晶的妹妹陈雪，兴冲冲道：“就让妹妹记账，如何？”
陈雪腼腆一笑，“我愿意帮家里做事，再不济我也可以去挑扁担换鸡鸭毛。”
陈凡在她头上揉一揉，宠溺的说道：“我的妹妹这么聪明，帮着记账就行，体力活让哥哥和爸爸来做。”
陈昌民也不迂腐，索性从兜里将陈凡之前交出来的钱拿出来，“今天支付他们的酬劳，一人两块，还剩七十多，我索性凑个整数，放一百块进盒子里，当是咱们家的启动资金。”
陈凡当即竖起一个大拇指，笑盈盈的说道：“行啊，爸，你还知道启动资金呢，不错不错。”
“臭小子，你老子我也是走街串巷过来的，什么没见识过，小瞧我。”陈昌民也跟着玩笑起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说笑，好不惬意。
陈凡环顾一圈，看着家人们的笑脸，他心底暗暗发誓，定要守护好他的家人，并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
晚上，他们一家人吃完饭后，一边说笑，一边将鸡毛和鸭毛都分开。
次日，陈昌民要早早的送陈凡去镇上倒卖，便让自己三哥帮着分发奶糖给同村人，让他们先去收鸡鸭毛。
同样的转车后，这次陈凡可是熟门熟路，先去鸡毛掸子小作坊。
进门就是笑盈盈的开口，“老板，今天的分量肯定够一百斤，你给过一遍秤吧。”
老板是个爽快人，见陈凡年纪又小，二话不说就给他上秤，一看有一百一十斤，乐呵呵的转身拿钱。
“小伙子，你可以啊，以后有量只管来找我，货不嫌多。”
将钱收好，陈凡笑盈盈的回应，“好嘞，我有货一定先来找老板您，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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