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邻居来就是想跟蒋蓉说道说道这件事儿，顺便让她回去劝劝邬萍，别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没想到这一说啊，就把蒋蓉给惹急了。
蒋蓉骂完，转身继续洗手中的菜。
柴珍闻声也“哼”了一声：“人家姜成是亲儿子，姜韬是亲孙子，我们姜华不是亲儿子，姜叙也不是亲孙子，她爱咋地咋地！”
“我们这三个孩子，没一个跟她亲的！也不看看她教出来的什么儿子跟孙子！小时候邬萍叫他们过去吃饭！你知道姜韬说了句什么嘛？人家说，这是他奶奶家！让他们滚出他奶奶家！”
“自打那次之后，我们姜叙就再也不去他们奶奶家了！哪次不是我一煮饺子，做肉菜，我一叫他们，他们就跟着我过去吃饭了！你看看她邬萍叫人们吃饭，有人搭理她吗？”
“劝她！劝个狗屁啊劝！”
“……”
柴珍和蒋蓉的这段谈话仿佛就在前几天一样，姜语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她转身去卫生间洗漱，仰头望着镜中的自己，耳边再次响起了那天柴珍和蒋蓉说的那些话。
蒋蓉气的深吸了一口气：“她管过我们三个孩子吗？她管个屁啊管？就说我们这个小二层楼，这还是姜华把地卖了才盖起来的！你们总是给邬萍盖高帽，搞得她给了我们多少钱一样！我们盖房的钱她也没出过一分！欠的盖房工人的钱也是我和姜华一笔一笔慢慢还的！她什么都没管过！”
“人家早就立好遗嘱了！她的那些东西都是姜成和姜韬的！我们一家什么都没有！”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你就直接滚出去！别再来我家串门！”
“……”
姜语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伸手接着水，然后泼到脸上，冷静了一会儿后，才出卫生间。
蒋蓉在楼下打扫卫生。
姜语走过去，“妈，奶奶她说中午过去吃饺子。”
蒋蓉扫地的动作顿了下，而后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说：“你上去问问姜叙去不去。”
姜语“嗯”了一声，而后再次上楼，敲响了姜叙的房门。
姜叙还在睡懒觉，听到声音后，他烦躁地翻了个身。
姜语知道他醒了，所以靠在门旁跟他说：“中午去奶奶家吃饺子。”
“不去。”姜叙将身上的被子拉到头顶：“中午不用管我了。”
“好。”
姜语转身离开。
再下楼的时候蒋蓉已经开始拖地了，她见姜语走下来了，而后说：“你先过去吧。”
姜语“嗯”了一声，“熟了我给你打电话。”
蒋蓉应了声，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姜语他们家住在城建界，邬萍他们在村里面，所以要走上好长一段时间。
走到的时候，邬萍家的房门紧闭着。
她走上前拧了拧门把手，没拧动，而后她掏出手机给邬萍打电话。
邬萍那儿接的很快，还未等姜语开口，邬萍就出了声：“怎么了啊，二？”
听到邬萍声音的姜语沉默了阵儿：“门打不开。”
“我没锁门。”邬萍说。
姜语“啊”了一声，而后又说：“打不开。”
电话那头传来了放下锅时发出的声响。
邬萍：“你等会儿啊。”
姜语：“好。”
姜语挂断电话，站在门旁，等邬萍出来开门。
可是她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邬萍的身影，反而等来了邬萍的一通电话。
“你回家了吗？”听语气邬萍应该是没有看到姜语。
姜语侧眸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没有，我还在门前。”
“我没看到你。”邬萍说。
姜语：“我也没看到您。”
邬萍：“……”
两人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大概过了几秒钟，邬萍才反应过来说：“哎呀，忘了告诉你们了，我跟你爷爷搬到你叔之前那个院子里了！之前那两个房子都租出去了！”
姜语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她闷闷地“嗯”了一声，而后说：“我一会儿过去。”
“行。”邬萍完全没有听出姜语话里的不对劲，“我就不关门了，你来了之后关上就行。”
“好。”
姜语回完便挂断了与邬萍的典故。
她侧头望了眼四周，然后给蒋蓉发了条微信。
蒋蓉没有回她，应该是还在打扫卫生。
姜语又走了几分钟才走到邬萍的新住所，她推开门，走进去，而后转身帮邬萍挂上门。
她和邬萍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联系了，上次一起吃饭还是新年拜年的时候。
姜成的旧宅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房，不过墙上贴着时尚的瓷砖。
从姜语有记忆开始姜成家的旧宅就是这个样子，而她的家却是那种板砖裸露在外面的房子，没有精美的瓷砖，屋内更没有雪白的墙壁。
明明都是亲儿子，明明都是同期的房子，明明都……
真是讽刺啊。
她推开门走进厅内，并未看到邬萍的身影，最后还是寻着一阵儿案板的声响才找到了邬萍。
邬萍正在擀饺子皮，听到有人推开门走进来了，这才回头看了眼姜语。
“爷爷呢？”姜语没看到她爷爷的身影，下意识地问了句。
她转身是一旁洗了洗手，擦净后，坐到邬萍的身旁，拿起她刚擀好的饺子皮开始捏饺子。
邬萍动作未停：“唱戏去了。”
姜语垂眸，没有说话。
邬萍擀了一叠之后，也开始和姜语一起包饺子。
“高考成绩出来了吧？”邬萍抬眸看了她一眼。
姜语“嗯”了一声，“出来了。”
“什么时候出来的？”
“一个月前。”
“考得上吗？”邬萍抬眸看她一眼问。
她这一句话直接打了姜语一个措手不及。
姜语本以为她会问她考了多少分呢，到底是她多想了。
还未等姜语开口，邬萍便再次张口道：“考不上就别上了，跟你姐一样早早的出去工作，找个人嫁了就行。”
姜语抬眸看她，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她没说话，邬萍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继续着她的话道：“听说前几天又有人找你爸要债了？还欠着多少啊？”
“几十万吧。”姜语不确定具体的数目，只粗略的估计了一番。
邬萍听到这些话后，脸色微微变了变：“他不打算还人家了吗？”
“还啊。”姜语捏好饺子，尽量稳着气将饺子放到饺子帘上，而后抬眸看向面前的邬萍，一字一句地道：“他说拿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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