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愕然望向李昭,他以为,以李昭对宋清月的喜爱,日后必定要与宁家生出嫌隙来。
他当时,的确是生了妄念,做了最愚蠢的决定。
不曾想到李昭做安排的时候想得那样远,那样为自己、为宁家打算。
宁远一时羞愧得无地自容,嘴唇打着哆嗦道:“我……我一时想差了,表哥,对……对不住。我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京畿附近找遍了,往山东去的官道也找过了,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
李昭松开他,捂着额,无助而颓然望着宋清月住过的小院,眼神发直。
他信错人了。
他太高看宁远了。
而他的月儿,不信宁远,也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
因为失望,所以不愿回来了。
她肯定愤怒至极,所以不愿意回到自己身边了。
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事到如今他甚至都不知该如何挽回。
宁远从地上爬起来,安慰道:“表哥勿要担心,世子妃身边有表哥的暗卫保护,定不会有事。说不准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我入京已经一个多月了,连个送信的人也没有!”李昭自嘲笑笑,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她大约是……不愿意回来。”
宁远跪在边上摇头道:“不会的!表哥不在的时候,世子妃那么用力地帮表哥,怎么会不愿意回来?”
是啊,她那么用力地帮自己,连头发都全部剃掉了,他却在南边又收了三房美妾。
她定是知道之后气得躲起来不肯回来见他!
李昭抱着脑袋蹲在原地,圆瞪的双眸中无声掉出泪滴。
这一刻天知道他有多后悔当初的安排。
他以为宁远会明白他的用意,以为凭宁远的脑子是可以想得到的,若是日后不想跟宋家闹得太僵,他那时候就应该表现出一个世家子应该有的胸襟和远见。
可宁远既没有那样的胸襟,更没有那样的远见。
现在还坏了他跟李昭之间那从小开始建立起来的信任。
宁远现在也后悔,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当初也是被宋清月对自己摆脸色,不让自己参与建校舍的事给激怒了。
现在想来,他只想再多扇自己几个耳光。
太蠢了!
他实在太过低估宋清月的能量了。
那位世子妃是个邪门的,无论是肃王和李昭对她的重视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承认,宋清月是比一般女子要聪明些,可她值得李昭这般对她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他到底忽略了什么?
……
随着家眷们的陆续回归,肃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宁远被李昭狠揍一顿,当天下午就接到了肃王殿下的旨意,停了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罚去守宫门一个月,指挥使的位置由俞唯亮暂代。
侯府老太太听闻宁远被罚去守宫门,就觉得肃王现在得了天下就要鸟尽弓藏,气得要去找肃王理论,宁远一边死命拦着自家老太太一边给在山东的三哥写信,让他赶紧想想法子,劝劝祖母。
没想到却是捅了马蜂窝,宁三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立了功,最近有点膨胀,听闻自家的宝贝幺弟被表弟李昭打了,被打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宋家那个庶女,气得大骂李昭不是玩意儿!
不管不顾地无诏就回了京城,寻到户部衙门去,揪着宋辰海的衣领把他拖出屋子,当着户部衙门里众官吏的面把宋辰海打了一顿。
宁三公子壮得跟头牛似的,几拳头下去不仅把宋辰海揍得鼻青脸肿,还打折了他一条胳膊。
若非东厂的几位公公及时出面制止了宁三公子,宋辰海半条命都要被打了去。
宁远听闻三哥干的蠢事,差点没气晕z
晚上宁三公子还准备在家里大摇大摆地请几个好友过来喝酒晏饮,炫耀一番自己打了宋家长公子的事,被宁四拦住了。
哥俩在家里大吵一架,接着就在院子里打起来,老太太都拦不住,气得直抹眼泪,连声哀叹:“造孽诶!造孽!”
“小四我告诉你,你怂不代表我们一家子都怂!宋家那是什么玩意?一家子从岭南来的暴发户,宋三那个骚货靠着狐媚手段叫迷惑表弟。今日不叫他们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明日他们就敢蹲在老子头上拉屎!”
宁远被三哥这土匪一般的愚蠢发言气得头晕眼花。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他急得冲哥哥大吼,“宋三若是真只是个狐媚的,世子殿下被她迷惑还能勉强说通,可撤了我职位的可是姑父!难道姑父也被那个小庶女迷惑了?”
宁三公子哼了一声:“谁知道宋建鸣那个老狐狸使了什么阴招!老狐狸生的小狐狸,一窝宵小!”
宁三就是认定宋家一家子都是奸佞小人,宁远有理跟犯浑的三哥说不清。三哥常年不在京城,不清楚状况也是有的,但现在他把宋辰海打了,宁远只觉得宁家要有麻烦了。
不过宋家并未如宁远料想的那样有什么报复的行为,宋建鸣也没去肃王那儿告状,倒是肃王听说这事了之后,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赏了宋辰海不少药材,派范大夫,现在是范太医了,去宋家给宋辰海治伤,然后把宁三叫进宫里,训斥一顿,打了他一顿板子,也就放他回山东去了。
肃王之前撤宁远的职,是偏向宋家,现在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地饶了宁三,好似又是偏袒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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