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敢。”
赵成领着羽林军大喊：“想好了回话。”
蒙毅见赵氏兄弟用天子压自己，很是无奈地跪下呼：“臣蒙毅见过圣上，愿吾主万寿永生！”
“怎么没脱去甲胄？他是罪人，要带枷押入囚车。”
“臣无罪。”
“朕说尔有罪，尔就有罪。”
赵成看着被戴上枷锁的蒙毅说：“天子说有罪，尔就有罪。这是本朝有别于古法的新法规，尔不懂吗？”
“赵将军，末将懂是懂，可是不解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末将就被定罪了。”
“咱家会让尔死个明白的。”赵高得意地说：“等尔兄长蒙恬服法了，尔就活到头了。”
“什么？赵大人，末将兄长犯什么罪了？”
“押下去，一个戴罪等斩的死囚敢要求回答他为什么。”
蒙毅被押走了。苏角来了。李斯喜忧参半地问：“苏将军，带来了好消息？”
赵高强压自己心中的躁动，故作镇静不急不慢地问：“天子所托之事，苏将军与王将军办妥了吧？”
“妥妥的。”苏角上前回：“赵大人，扶苏一接到圣旨就要自刎，倒是蒙恬三番五次地劝他慎重，一定要等圣上到上郡之日当面聆听圣意。他还不断派亲信往圣上的所经之路打探圣上到了何处。当圣上车銮到了云中郡，扶苏就来了个君叫臣亡，臣不得不亡，父叫子死，子不得不死，引颈自裁了。当圣上銮驾由云中郡向太原郡移动时，蒙恬经不住王离将军的劝说，彻底交出所有兵权，束手就擒了。”
“如此说来，蒙恬也没有绷到最后。”
“心态彻底崩了。随着圣上巡游大队步步逼近上郡，他惶惶不可终日，最后像泄了气的猪尿脬，瘫倒在地。”
听罢苏角言，赵高长舒一口气，得意地自语：“今天是个好日子。咱家要与李大人举杯同庆。”
“全是赵大人运筹有方。”
“李大人，至此咱家有个请求。”赵高盯着李斯说：“咱家为了李大人子子孙孙永享富贵提着脑袋玩命，李大人不会驳咱家面子吧？”
“既然赵大人将政治当交易谈，那么有话直说，尔需要怎样的回报。”
“他日回咸阳，咱家还要保证去右相之位，给李大人独享丞相一人之下之尊，作为交换条件，今日李大人领个头尊咱家一人独享上大人之尊。”
李斯不解地问：“赵大人真的只要一个空头虚名？”
“一个人独享这个虚名——上大人。”
聪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此时一个脑袋两个大的李斯低估了一人独享上大人荣誉背后的高深含意。秦始皇帝建立的一人独尊的体制内，是不允许有第二人也享受独尊与皇帝同贵的，一旦有人实际上拥有了这么个名誉，他将是皇权的最大威胁，这个头衔将超越皇帝成为权臣，而且一定是个欺主的仆。
“上大人。”危机意识不强的李斯对身边众人说：“从现在起赵大人就是本朝唯一的上大人。”他觉着要加点什么限制说：“皇帝一人之下的上大人。”
“谢李大人不吝尊咱家为上大人。也谢李大人始终没忘车上的皇帝。”赵高脸一沉说：“李大人外围危险已除，但是咸阳城中异已尚在而且很多。尔看先从谁下手？”
“在下听上大人的。”李斯提醒说：“不过外围还有南方的赵陀。”
“赵陀一个六国之人，行政上只是个小小的县令，没有蒙恬的资历，他不敢怀疑中央。”赵高冷笑两声说：“当初奖励赵佗时尔与大行皇帝是怎么想的？将大秦的奖赏军功国策忘到脑后了吧？人家立如此大功只奖一个县令。”他布置说：“赵成将这里的军务交给副将都尉董翳，回咸阳传皇帝旨，解除国尉冯劫一切军权，由尔代替，务必保证车銮还咸阳日冯劫被捕在狱中任人宰割。”
“臣领上大人命。”
“上大人。”李斯担心地说：“右相冯去疾与御史大夫德昧，七十二博士之首原丞相隗状皆是人精，他们会信吗？”
“李大人是怀疑自己开创的新制度，还是怀疑咱家的智谋？”
“在下不怀疑。”李斯至此已经回不了头了，他无奈地弱辩说：“新制度也好，新秩序也罢，都是始皇帝陛下自己在往上六代祖宗的基础上发扬广大的，是卫鞅与吕不韦他们卫国人杰作。在下一个来自楚国上蔡的小吏不敢班门弄斧。”
“哈，哈，哈。李大人是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赵高大笑挖苦后嘲讽：“瞧尔那德性。看尔能装到什么时候。”
“上大人见笑。”
赵高瞪着苏角说：“尔怎么还在这，咱家没为尔备饭。立即回去，令王离就地处决蒙恬。北方军政大事就交尔二人了。”
“臣领旨。臣请问上大人，赐蒙恬怎么个死法？是留全尸还是凌碎肢解。”
“尔看着办，要让他死得快，不能夜长梦多。”
苏角看着近在眼前，就是不闻其声的车銮想：吾皇呀，干吗这么恨蒙恬将军，他可是圣上最得意的将军之一呀。慑于赵高的淫威他不敢多问，只得施礼回：“臣领旨即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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