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
在莫妮卡的操作下，欠缺的第二心脏率先完成移植。
紧接着，江晨的喉口嵌满了赤色的鳞片。
坚硬的鳞甲刺激的柔软的喉口，不时在脆弱的喉管上划出一道道刺痛的伤口。
但是在身体强大的自我恢复能力下，这些破损的伤口很快就恢复成为一道道厚重的死皮与角质。
手术的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的多。
不但没有发生如疼痛测试时那种濒死的糟糕体验，甚至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排斥作用。
这具身体早就已经适应了各种奇怪的手术改造。
即使多了一圈泰伦虫族领主的鳞片，也没人产生任何过激反应。
江晨感受着新的喉口。
一颗颗坚若钢铁的鳞甲上，残留着磅礴的混沌能量。
即使在主体逝去之后，这些残存的鳞片仍旧拥有惊人的感染性。
只是一枚，便足以引起一处主物质世界的物理规则紊乱。
然而，这些鳞片在自己的体内却翻不起任何风浪。
在手术结束之后，脑海之中那抹寒冷金芒就自发的顺着神经游走到喉口之间，缓缓转了一圈。
所有残留在鳞片上的混沌能量在刹那间被金光吞噬殆尽。
只剩下鳞片的本体与喉口处的血肉嵌在一起，不断组成新的形状。
他清了清嗓子，感受着喉咙处的颤动。
发出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一般粗糙。
鲜血的味道自喉口间泛出，弥漫口腔。
并在下个瞬间，随着伤口的愈合而消弭。
按照莫妮卡的结论，自己的喉咙已经完成了非人化的转化。
既然泰伦虫族可以驱使混沌发出搅乱灵能的尖啸，那么，自己能否驱使寒冷金芒催动鳞片化的喉口，发出同样效果的啸声？
就在他思索的同时，屏幕上突然传出一道通信联络。
正在撰写术后纪要的莫妮卡点开屏幕，轻轻皱起眉头。
“有个名叫克拉克.莱德曼的商人想要见你，他自称是莱德曼财团的最高控股人，合众国军方已经查明了他的身份，除了掌管有财团一半以上的股份之外，他还拥有加达里合众国南部星区大星区议员的席位。”
江晨微微一怔。
莱德曼？
他回想着那个歪坐在轮椅上的枯瘦身影，微微勾起嘴角。
看来，自己与这个神秘财团之间的缘分，还要继续维持一段时间。
从手术台上起身，接过伊芙递来的军装，摘下了肩膀上的军衔，然后用黑色的风衣包裹着强健的身躯。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向着莫妮卡微微点了点头，发出粗糙而沙哑的骇人之声。
“一旦我的喉咙与鳞片彻底契合，我就会主动联络你，完成意识改造序列的第三项手术。”
“在此之前，你我不能主动联络对方。”
“如果有紧急事宜，你可以联络伊芙少尉。”
“她是我最得力的下属...”
最重要的是，她的通信终端会一直保持畅通。
说罢，他微微一笑，压了压帽檐，走出手术室。
同样一身黑色风衣的伊芙与温蒂丝紧随其后。
手术室中，只剩下了坐在屏幕前的莫妮卡。
她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闪耀着同时混合了极度兴奋与极度恐惧的复杂光芒。
“当你注视深远的时候，深渊也同样注视着你...”
“但如果我化身为深渊的同伴，是不是就可以就可以肆意探索黑暗的神秘？”
她笑了笑，目光坚定起来。
在屏幕上的反馈资料中一阵修改，然后在手术的报告中，打上一段简短的文字。
“虽然受术体连续完成了意识改造序列的两道手术，但根据手术结果反馈数据，该受术体与其他完成初步改造的初阶[适格者]并无本质区别。”
“综上所述，可以认定黄金时代人体改造手术对于意识改造序列手术没有任何特殊加成。”
“建议停止对于该受术体的特殊关注，将其转换为由医疗部定期检测的一般关注人员。”
写完之后，她瘫倒在椅子上，看着发送的报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无论深渊有多么深邃。
至少，现在的自己可以尽情堕入其中。
...
会客厅的大门缓缓开启。
江晨迈入其中，只见一名身材肥硕的中年男人正一脸讪笑着，对着中央主屏幕上的凯恩上校的电子映像做出谄媚的表情。
看到大门打开，连忙一路小跑着跑到江晨身前。
“您好您好，上校阁下，我叫克拉克.莱德曼叫我克拉克就好。”
自称为克拉克的胖子抬起头，带着灿烂到近乎卑微的笑意，恭下身子，同时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江晨伸过来的右手。
“听说您在南部外域的骚乱中建立了卓越的功勋。如同传闻一样，您是位英武而强壮的军人。”
江晨笑了笑，脸上带着不置可否的表情。
迈动脚步，走向屏幕前。
看着屏幕上凯恩上校的电子映像，摘下了头上的军帽。
“长官。”
“上校。”
屏幕上，电子凯恩点了点头，并没有表露自己此刻正在扮演的军阶。
他伸手招出一道火苗，点燃了嘴里的电子烟斗。
“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来认识一下，克拉克.莱德曼议员，莱德曼财团的控股人。”
“按照血缘角度，他是你曾经在[钻石皇冠号]上见过的，克里斯.莱德曼的曾孙。”
曾孙？
江晨挑了挑眉头，端详着眼前仍在讪笑的中年人。
这个胖子看起来大约有五十岁以上的年纪。
被肥肉堆积的脸庞上，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容。
不过，如果能穿透被层层肥肉堆积的眼睑，可以看到藏匿在眼缝中的那对淡黄色的瞳孔。
没有一丝笑容，反而带着若有若无的闪烁精芒。
“哪里哪里，只是旁支家系中的后辈而已。”
“虽然有一定的血脉关系，但根本没有见过面。”
“从我小时候起，家中的长辈就告诫我，千万不要与克里斯.莱德曼搭上关系。”
“那是个无法无天的疯子，只会给周围带来无尽的苦难。”
说罢，他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伤感的模样。
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就比如这次合众国军方在南部外域战斗结束，登上[钻石皇冠号]后发现的那座人体标本库。”
“不过一个楼层，就藏着二十二十具人体标本。”
“二百二十条生命，就这么因为他的癖好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其中还不乏有权有势的公众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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