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燕坐在游商的马车上，数着钱袋子里的财产。
“一个马蹄金，两个马蹄金，三个马蹄金。”
“三后面是几来着，是五吗？就当是五吧。”
“五个马蹄金，六个马蹄金，七个马蹄金。”
“很好有五十一个马蹄金。”
虽然胳膊上中了一箭，
褚燕还是拍了拍鼓鼓的荷包，一脸幸福地离开。
她手捏老君印，念了一声，赞美黄神，转身离开那些燃烧的尸体。
至于念《太平经》火解肉身？
抱歉，褚燕大字都不认一个，让她背那么难的东西，还是放过她吧。
她有了钱之后，心里就变得踏实。
“现在，我该去找找那个叫张牛角的女人，那么多长水营的士兵追杀她，跟在她身后肯定有金子赚！”
只是褚燕没想到的是。
树林的尽头。
小乞丐手持五色棒，站在褚燕的面前。
小乞丐的面前是一个篝火，篝火上烤着一条去了内脏的鲤鱼。
在小乞丐的背后，是大乞丐赵融。
赵融的背后是八十五名长水营的帝国精锐。
她们各个手持长矛，咽起口水，肚子咕咕叫。
事实上，二十个山贼，褚燕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
五人一组的长水营精兵，褚燕也要暂避锋芒。
因此，小乞丐可以大大方方地向褚燕伸手。
“朝廷需要军费，能请大侠把卖军械的钱，还给朝廷吗？”
褚燕点了点头，拿出荷包，放在小乞丐的手上，转身离开。
小乞丐的手，搭在褚燕的肩膀上，死死地掐着褚燕的骨头，脸上却笑眯眯地说道：
“大侠，我出五个马蹄金，能请你带我们到张牛角的面前吗？”
……
……
一只黑鸽子混进乌鸦，落在枝头。
车轮踏着泥浆，缓慢旋转，牛车慢慢悠悠越过滹沱河，来到安平郡治下。
树枝上站满了乌鸦，乌云一般密集，黑黝黝的一片。
因为常山郡的蝗灾来到了安平郡，所以全冀州的乌鸦都涌了过来。
官道上，杨树没有一片好叶，四周鸦声一片，遍地都是蝗虫残渣、黑色羽毛与乌鸦粪便。
乌鸦的哀鸣中，一个哭泣的声音尤为突出。
“啊~~”
“啊~~老师，别打我屁股了。”
“啊~~我以后一定努力学习儒家经学，再也不说什么怪话了。”
白生生，水嫩嫩的翘屁股，此刻被卢植东一下，西一下的抽打。
厚实的手掌拍打在无暇的肌肤，留下粉红色的烙印。
“说，蝗虫是什么变的？！”
刘备哭着回答：“啊啊啊，是……是士兵的亡魂。”
一个巴掌打了上去。
“说，蝗虫是怎么生出来的？”
“伊伊伊，是……是干戈之后所生！”
一个巴掌抽了上去。
“说，你是谁的弟子？”
“呜呜呜，卢植，我是卢植老师的弟子，我是【拥刘尊儒】的大汉宗室。我永远忠于大汉，我心中只有大汉这一个天！”
卢植轻轻拍打刘备的后背，安慰道：“这不就对了吗？玄德，班固大儒是【拥刘尊儒】第一人，前辈大儒固然有出错的地方，但说过的话，轻易不可推翻，
若要推翻，需要在东观，在太学，与太常，与仆射，与博士们辩论，并记录在案，作为日后太学生学习的公案，如此才是正途，不可胡言乱语，明白了吗？”
“学、学生，明白了。”
刘备擦了擦眼泪，但是身子被巴掌拍软了，只能趴在卢植的大腿上，半天起不来身，半抱怨，半撒娇地说道：
“那就是说，不经过辩论，就不能发表自我观点吗？”
“就是这样。”
“我和老师辩论不行吗？”
卢植伸手弹了一下刘备的屁股。
“要太学的各位师长见证才作数！”
“老师你根本没把我当男人！”
“谁让你现在又穿回士族的女装，戴回布冠，没用藤条抽你的身子，就不错了？”
“那我换回男装，您是不是就不欺负我了？”
“那我只能写信，叫白珪骑马，到安平郡来，把你带回涿郡，让你俩早些完婚。”
“切，老师真烦人。”
看着刘备露出雪白挺翘的屁股，张合擦了擦溢出的鼻血，感觉身体顶不住了。
她一脸求救地看向盘腿打坐的邢子昂，希望可以早日返回河间郡。
邢子昂则是睁着一对满是血丝的大眼睛，已经把“我是柳下惠”念了一百遍。
至于范督邮已经七窍流血，昏死了过去，满眼都是刘备。
她的嘴里嘟囔着：“啊，这就是黄神许诺的天堂吗？”
乌鸦高飞，黑鸽子也随之高飞。
卢植手上多了一封信件。
她向刘备询问。
“你想好要给白珪写什么了吗？”
……
……
十里之外的安平郡城内。
一间不起眼的信社内，一对师徒捂住鼻子，来到阴暗的鸽笼前，取出里面的黑鸽子。
鸽子粪的气味不好闻，大儒乐隐，解下鸽子腿上的信件，当即带着弟子离开。
“卢植要来了。”
桑树下，一个穷书生模样的少女，又蹦又跳，比她的老师还要激动。
仔细观察，她可能才十五六岁。
她扬起天真的小脸，问道：“卢老师要来，刘备也会来了？”
大儒乐隐露出慈母般的笑容，问道：“你很关心刘备？”
听到老师问起，穷书生害羞地低下头，点了点头。
“是，毕竟，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约定同生共死，永不背弃，就不知道……刘备他还记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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