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水此话一出，石确原本要放在嘴里的鱼肉掉落桌下。
石确呆愣一会，很是不解。
什么叫存活的人数不对？
按照事后的复盘，只有自己人杀死的队友，才是真正死亡。
第一次被麦先生杀死的队友，死亡六个，现在活蹦乱跳，没问题啊。
怎么命中水说存活人数不对呢？
石确带着疑惑问道：“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命中水表情非常严肃的说：“我经过调查，原本除了你们之外，还应该存活七个！”
石确苦思冥想，随后摇摇头：“我记忆中就是六个。”
“当局者迷，你们被篡改了记忆。”命中水敲敲桌子：“现在，麦先生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边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血印堂的顾长安，你们还有印象吗？”
石确和夜华与间童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命中水叹口气：“但我记得啊，此人是跟随你们进入秘境修行者之一。原本我也不记得，但当我见到顾长安的时候，这才想起来。”
“可见，麦先生的实力有多强大，即便是没进入秘境的相关人，也被影响了记忆。”
石确当下额头冷汗直冒，再一次感受到来自麦先生的巨大压迫力。
夜华问道：“还有一个人是谁？”
命中水缓缓说道：“就是失踪不见的小倩！”
“什么！”石确当啷一声站起来，满脸不可思议：“小倩？她怎么会遗留在秘境？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小倩，是在五毒谷的医院啊，那里距离秘境远着呢，不是秘境覆盖的范围啊！”
命中水没有回答。
这还用问吗？
还不是因为麦先生的强大，可以超越距离？
稍微想一想，必然是被麦先生拖进秘境去了。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命中水也无从得知。
但命中水有一点可以确定，麦先生一定有惊天大动作。
命中水不敢深想，最不敢触及的答案就是麦先生要夺舍，借助顾长安的肉体，走出秘境。
这是何其恐怖的事情！
自有记载以来，古有大能从秘境之内走出来，虽然也有几位，比如前段日子出现的“起灵”
但以往都是被修仙大能镇压。
只有“起灵”是自己回去的。
而这些能走出秘境的大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仙屠！
而现在，修仙体系已经完全消失了，主要原因就是灵气不足，否则六大门派怎么会崛起？
问题非常棘手，如果麦先生走出来，谁去镇压，谁又能镇压？
石确沉默许久，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石确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命中水叹口气：“我打算召集其他四人，趁着问题还没发酵，与麦先生同归于尽！”
“不可！”石确连忙摇摇头：“如果你们都阵亡了，这暗世界就乱套了啊！秩序就会崩塌，简直比麦先生的问题还要严重！”
“别无选择，这是我们的使命。”
说完，命中水一副决然的表情，生死置之度外。
没错，有事五个贤者先上，这可是优良的传统。
享受最顶级的资源，就有承担最重要的责任。
每一个贤者登上位置之时，都要发誓。
尽管，这些年来，暗世界没什么危机，下面的人自己就能解决好。
但誓言终究是誓言，需要贤者出马的时候，人人都在看着，缩头缩尾可不行。
但五个贤者阵亡的问题也非常严重。
接班者必须拥有足够声望，否则下面的人不服，势必乱成一团。
修行者乱起来，不守规矩，那危害就大了！
石确此时此刻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程周山听了小倩的事情后，沉默很久，然后作势就要逃离。
想必就在那时，程周山就已经分析到，麦先生的问题一定非常难搞。
即便是打败了命中水，坐上位置又如何？
怕是屁股还没坐热，就要直面麦先生这个恐怖的“仙屠”
真特么鸡贼！
命中水对于自己的命运，早已了然，放下筷子，挥挥手：“过几日我会联系其他四人，再次进入秘境。”
“石确，你要守护好不夜城，其他地方四人自然会安排接替人手。”
“去吧，夜华留下来，我有事要说。”
命中水的话好像遗言一般，在石确心中掀起波澜。
石确想劝解，但终究没开口，五老的职责，命中水必然是要履行的。
但非常好奇，为什么夜华会留下来？
石确没多想，和间童离开餐桌，出了门，蹲在门口唉声叹气。
屋内。
命中水换上一副慈祥的面孔，拉着夜华的双手，有些歉意的说道：“夜华，辛苦你了。”
夜华抽涕着鼻子：“爷爷……”
“这些年，你一直跟着你母亲的姓氏，就是为了保护你的身份。我何尝不想告诉众人，你是我的孙女，但无奈啊，位置越高，窥探的人越多。”
“我理解。”夜华低头说着。
命中水接着严肃交代：“你我身负涡虫，这一次我怕有去无回，过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盯紧左竹西，如有必要，直接铲除。”
“这家伙一心想要想要复辟，他的脑子完全被仇恨蒙蔽。”
“涡虫的为什么出现？还不是道教窥探真理不成，引来涡虫！”
“当然，我们六大门派的力量，多多少少都被涡虫影响，但能召唤涡虫的修行者，只有你我他三人。”
“所以，左竹西一旦胡作非为，试图对涡虫做些什么，你要警惕，不可名状的存在，往往会玩死人类！”
“如果你找不到帮手，无相寺的和尚可以求助。”
夜华对于这些了然于心，但在她心里，第一个求助的对象，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陈凡！
真是怪哉。
夜华甩甩脑袋，不行，陈凡太弱小了，左竹西真的要捅破天，搞不好将涡虫实体降临地球，小小的陈凡能做什么？
还是无相寺的和尚靠谱一些……
接下来，命中水与夜华聊了很长时间家常。
从夜华出生到长大。
种种事情，夜华已经记不清了，但命中水历历在目，说着，说着，竟然发出慷慨：“人生无常，就到这里吧。”
命中水站起来，双手背负，走出门口前，背对着夜华：“孙女，你的使命不是抵抗，而是牵制，即便暗世界被覆灭，涡虫存在一天，你就要监视一天，世代不止。”
夜华咬咬嘴唇，没有回头。
命中水再次说道：“该结婚要孩子了，事后烧纸告诉我，让爷爷高兴高兴。”
夜华擦擦眼角泪水，重重嗯了一声。
夜华再次回头，命中水早已离去。
门口，命中水与石确简短交流几句就离开了。
而石确走进不夜城，嘴里骂骂咧咧：
“干他大爷的，在五毒谷闹事的，又是散修！又是不守规矩的散修！”
“这个叫叶良辰的，是哪里冒出来的修行者！”
“他妈的，有一种陈凡的即视感！”
间童：……
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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