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碟难得起的早些在市坊闲逛,替他的母亲在花市挑些新鲜玩意儿。
听着商贩介绍这从西边来的雪莲,从北方来的羽衣甘蓝,各种花色,五彩斑斓;李青在一旁建议,那盆海棠不错,王碟瞧去,红艳大气,却不免落俗。
目光在店内盘旋好一会,在角落里一盆掩着布的植株面前停下,掀起布来发现是一株白色的铃兰,气质高雅,清新脱俗。
“这铃兰不错。”王碟的声音响起。
“少爷有眼力,这花是从北境之地新鲜送来的,还没养多久呢。”掌柜的听见王碟的话连忙迎合。
“多拿几盆,送到府上吧,娘一定喜欢。”王碟嘱咐李青。说完便在花市闲逛。
昭昭出现:“你知道这花的花语吗?“
”什么花语?花还有什么语言?“王碟纳闷疑惑。
”你们这不兴这个,在我们那,每一种花都有各自的涵义,有独特的代表意义。想这铃兰,它的话语是盼人归的意味。“
”有意思。那那束花呢?“王碟指着一盆牡丹。
”牡丹,你一眼便能看出来阿;就是富贵圆满之意,适合你们这种大家庭。”昭昭故意打趣他。
王碟哼笑出声,“什么叫我们这种,这种是怎么了?我们家富贵还招你了。那你说,那种花呢?”王碟眼尖,望着一盆鲜妍的花簇问道。
昭昭和王碟两人之间的对话不用出声,乃是心灵沟通。
“那是波斯菊,生的漂亮;花语也不一般,乃是不畏苦难勇敢之意。
“那适合我,像本少爷。”王碟满意点头。
“那可不一定;喜爱这种花的人,应该是……”
“是什么?说啊。“王碟催促。
”她那一般的人。”昭昭抬头,目光穿梭人群闹市,停驻在一个身影小巧,行路踉跄的姑娘身上。
见她以帷帽遮面,身旁一位年轻的小丫头跟着,轻步往花市走来。
“她?是谁?”王碟见昭昭眉眼见显露喜色,不禁反问。
“我不知她是谁,但知道她为这花而来。”昭昭小声呢喃,“你若觉得这花衬你,便买下吧。”昭昭回头,笑对王碟。
“买就买,你总有许多哑谜对我。”王碟招呼老板,将这名贵的波斯菊全部买下。
“好了没,李青?”王碟问李青是否置办妥当,将这些花搬至王府去。
一眼望去,那带着帷帽的白衣女子此刻正一人在李青旁边徘徊。
“怎么回事?”王碟开口。
“少爷,你将这店内的波斯菊全买下了;这位姑娘也想要那花,问我们能否让一盆给她。”李青回应。
“这花有多少?”
“一共两盆。”
“两盆;少了一盆,留一盆带回家也显得太小气了些。“王碟皱眉,低语。
”那公子能否慷慨,将两盆花都让予我。我再赔偿别的花给公子可否?“那女子带着帷帽,不见真容;身材瘦削,体态轻盈;嗓音细却有力,听着像是极有主见的样子。
”少爷?”李青询问他的意思。
“那你怎么不能选其他花,偏要这花。”王碟想起刚刚昭昭的神情,忽然想了解这个女子。
本以为那女子哑然,安静几秒,她开口:”是我冒然了;别以为公子面相善才,乃阔绰之辈;不会与我这般女子计较,不过一盆花而已。公子要,那还给公子便是。“
说着,她转身向老板问话。
王碟在原地一脸惊讶,这女子这般牙尖嘴利,与身量气质差别甚大啊。他朝李青摇头,不让他再纠缠下去。
“那又如何,这小姑娘,远非你所想象的。”昭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正值晌午,街巷喧嚷,孩童闹市。
王碟晃晃悠悠地闲逛在路上,路过桥边的亭子,驻足停思。
桥上白丁文人来来往往,偶然目光停滞在一抹白色的孤影上。
白纱轻飘,身影瘦削;身旁不见刚刚的小丫鬟。只是孤身一人在桥上踱步,走的极慢,也不东张西望,一步一步在桥面移动。
忽然间,游玩追逐的孩童冲冲撞撞,抢着一只彩色风车,在人群中穿梭打闹。
“你来啊,来啊。”前面的小孩在跑,后面的小孩在追。
“啊——”
王碟目光一紧
原快走完桥沿的白色身影被孩童推撞,身体重心不稳,狼狈滚下坡路;尖锐的嗓子惊起一众路人的目光。
那几个小孩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小小的桥上集聚了三五人群。
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句:“你看,她的腿!“
王碟站在离桥不远的亭子里,看见那一点白色拢在地上,人群包围,渐渐遮掩住那瘦小的身影。
”还愣在这儿干嘛?不过去看看这怎么回事?“昭昭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碟不禁皱起眉头,脚步不自觉加快。离人群越来越近,耳边的碎语渐渐清晰。
”她的腿。“
”竟是个瘸子!“
”看她站不起来了。“
”这几个小孩轻轻一撞,她就滚下去了。“
闲言碎语不绝于耳,那些人将她包围住,用言语吞噬她的自尊。
王碟穿过人群,看见刚刚在花店里凌然清高的女子此刻狼狈的趴在地面上,帷帽磕绊,半垂在脸上;露出一半的脸颊,秀气温柔但皱着的眉宇间夹杂着一丝倔强。
她脸色被逼得通红,一只手撑着地想起来,另一只手慌乱地用衣裙盖住右腿,那露出来的木桩支棱着残缺的大腿。
白裙沾染灰土,摔得狼狈,此刻无人照拂。纵使她样貌姣好,身段轻饶,衣着仙气,也被围观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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