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稷陵眼角抽搐，说道：“云翎妹妹，其实可以反着来的。”
“没错没错。”妊广山牛头如捣蒜。
应云翎咯咯笑了，瞳孔中映着憨傻的牛头，说道：“看你俩那怂样儿，我能与你俩打个平手就算不错了。”
妊稷陵和妊广山身体一滞，不由对视，看到了彼此眼中若隐若现的光彩，但其他人好像并未察觉什么。
鹿岩说道：“可惜节前比试从未有平局，总要有个高下之分。”
“嗯，就算是两边都无法战斗了，长辈们也会按表现争出个胜败。”妊阔海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怪族都是些争强好胜的主，而且最好面子，两部之间的优劣之争从未停过。
只不过在大酋长的带动下，大家很少选择私斗，也逐渐默认了禁止私斗。
于是，两部只能将所有精力放在圣山节及其他节日上。只有在这些节日里才能正式较量，分出个高下。
而落败的一方往往心有不忿，胜利的一方则沾沾自喜，之后双方就会发生矛盾。
有质疑打假赛的，有质疑裁判的，有质疑作弊的，等等，反正就是互相不服气。
而且每次过完节，胜的一方会喝酒庆祝，败的一方会借酒浇愁。
在酒精的刺激下，两部之间进行沟通本就很难，更别提能沟通明白，所以就会发生肢体冲突。
因此节后怪族两部就会比较混乱，需要花费大力气才能让两部冷静下来。
怪族这些年能相对平稳地度过，没造成大的流血冲突，确实得感谢历代大酋长，尤其是两位德高望重的现任大酋长。
若不加管束，也不制定各种节日来分散注意力，给怪族两部创造各种正式比斗的渠道，恐怕两部分分钟就能打起来。
鹿岩皱眉说道：“你们说，两部间的矛盾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历代大酋长都在不停劝说、教育，结果还是那样。”
“爷爷好像提到过，远古迁徙到此地后咱们才分成两部的。”妊阔海喝多了，使劲晃了晃牛头，“原来咱们怪族内部可不分什么人首、兽首的。”
“时间太过久远了，即使其中有什么隐情，也不是我们现阶段能解决的。”妊稷陵看到弟弟妹妹们担忧的模样，又心疼又欣慰，“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然后不断去影响周围的族人，这样才能让全族慢慢发生改变。”
妊广山颔首，说道：“大家都是各部酋长的继承人，不如我们互相约定，若日后承袭了酋长之位，咱们部落之间永不交战，永远交好如何？”
“好——”
几十个怪模怪样的家伙一起喊，声音真不是一般的大。
他们相互碰拳、拥抱，勾肩搭背地绕着篝火跳起同一支舞，合唱同一支曲调。
饮酒与欢笑一直持续到天亮，篝火已近熄灭。
年轻的怪族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时有鼾声响起。好不容易搭起的帐篷，里面空空如也。
妊稷陵和妊广山给每个人盖上毛毯，接着对了下拳头，望向曙光。
他俩虽长相殊异，却胜似亲兄弟。
而他俩不仅感情深厚，还志趣相投，甚至连想法都经常不谋而合。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妊稷陵说道：“回去就闭关吧。”
“嗯，老地方见。”妊广山点头。
“知我者，妊广山也。”妊稷陵大笑。
妊广山憨笑一声，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一样。”
曦光渐强，万物苏醒。
地上的影子越发清晰，好像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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