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刚见到盖伊我就晕过去了……”
“是这样么？”玄理听罢，神色平静地转头看向盖伊。
“是。”盖伊点头。
“哦？”刻晴的眼神锐利起来，拥有丰富工作经验的她一眼就看穿了布鲁斯是在装病。
布鲁斯的表情和动作太过刻意，自然逃不过刻晴的火眼金睛。
“这位骑士，你最好……”
刻晴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被玄理举手打断。
“请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着。”玄理，“我很快就回来。”
仙法·幻神
言毕，玄理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见此情形，布鲁斯整个人立刻坐了起来，表情大为震撼，随后在盖伊咳嗽声的提醒下意识到刻晴还在场，于是重新躺下，戴上痛苦面具。
刻晴不说话，闭上双眼低下头，等待玄理回头来。
几分钟后，玄理带着一个医生模样打扮的青年男子回到原地。
“乌尔比诺医生。”玄理说，“那位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布鲁斯。”
“请你为他看病。”
“好的。”乌尔比诺点头，手拿医疗箱，向布鲁斯走来。
乌尔比诺？
蒙德城赫赫有名的那位医师？
墨羽斥候才来蒙德没几天，人际关系居然扩张的这么快？
布鲁斯有些错愕。
哼，医生来了又如何？
自己又不是没有装过病！
演技早就已经出神入化了！
摸头就说肚子疼，摸肚子就说脚疼，摸脚就说头疼！
再厉害的医师来了也白搭！
因为根本不存在什么病人！
只要铁了心装病，就一定可以……
“嗯，是挺严重的。”乌尔比诺医生在布鲁斯身旁蹲下，取出医疗箱中的仪器一一试了一遍过后，十分笃定地说。
布鲁斯愣在地上。
他刚才说什么？
“他得了什么病？”玄理关切地问。
“父亲在须弥行医期间，曾碰见过一种名叫「魔鳞症」的怪病。”乌尔比诺深绿色的眼瞳在阳光照耀下，有如一片宁静的森林，“这种疾病很难治愈。”
“布鲁斯目前出现的症状，和「魔鳞病」的患者极为相似，又略有不同。”
“是病毒的变种？”玄理推理说。
“我想是的。”乌尔比诺点头。
“只不过，布鲁斯身上的病毒已经扩散到全身了。”乌尔比诺说，“应该是处于「魔鳞病」的最晚期了。”
“最晚期？”玄理有些难以置信。
“就是比晚期还要晚的意思。”乌尔比诺叹了一口气，“回天乏术了。”
“喂……”布鲁斯听到这里触电般跳了起来，目瞪口呆地说，“你们……在说什么？”
“什么魔鳞病？我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啊！”
“我好的很啊！昨天我还在安全死角睡了一下午呢！”
“喔……这可真是医学奇迹。”乌尔比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病情恶化到这种程度，居然还可以说话。”
“什么叫还可以说话！我还能一口气做三十个俯卧撑！不信你看！”
“我还能做引体向上！”
“我还会仰卧起坐！”
……
说罢，布鲁斯化身运动狂人，进行剧烈运动。
“是回光返照吧……？”玄理有些不忍。
“恐怕是的。”乌尔比诺表情沉重。
“你们……”布鲁斯感觉此刻血液在一齐往头顶涌，眼前发黑，呼吸急促，小腹疼痛无比，双腿止不住颤栗。
这是？！
难道……自己真的？！
布鲁斯瘫倒在地，双眼失去光彩。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么？”玄理问。
“脖子以下截肢的话。”乌尔比诺取下自己的单片眼镜，“说不定还有救。”
布鲁斯双眼翻白，晕倒在地。
盖伊神色自若。
……
“我还活着么……”
一段时间后，布鲁斯醒来，声音虚弱无力。
“你还年轻，还不会死。”玄理伸手将他拉起，“不过放弃认真生活，在我看来与死亡无异。”
“什么意思？”布鲁斯一脸不解。
“你没病。”玄理摊手，“刚才的话，都是我和乌尔比诺医生提前计划好的。”
“什么？！”布鲁斯先是一怔，而后不可置信地说：“可是我刚才确实觉得身体很不适啊？”
“不做准备活动，不能进行剧烈运动。”玄理很是无奈，“这貌似是基本常识吧？”
“这么说……我真的没病？”布鲁斯颤抖着说。
“嗯。”玄理点头。
“我就说！”布鲁斯喜极而泣，“我还没来得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冒险！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
言毕，布鲁斯狂奔出城，朝气蓬勃。
“看吧。”玄理转头看向盖伊，“在不经历一次失去的情况下，我们往往很难意识到自己，对当下拥有的一切是多么在意。”
“好在这次是虚惊一场，布鲁斯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盖伊不语。
“其实你刚才也早就看出来了，对吧？”
刻晴上前一步问。
“是的。”盖伊点头，“苍雷骑士。”
这种小骗局忽悠不珍视当下的布鲁斯问题不大，但想唬住陷入虚无的盖伊就不太可能了，他还是有几分理性在的。
“那么，为什么你没有选择告诉他真相？”
盖伊仍是不语。
“因为你心里知道，他的生活方式是错误的。”
“或许你可以像布鲁斯一样浑浑噩噩度过每一天，但你做不到像他那样心安理得。”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不断在提醒你，现在过的生活，绝非你理想中的模样。”
“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些。”
刻晴掷地有声。
“你说的对，苍雷骑士。”盖伊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布鲁斯一直以来的行为是错误的，那有违骑士精神。”
“我之所以没有提醒他，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我同样违背了骑士精神。”
“我感到虚无，身边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当我穿上骑士甲胄，站在这里时，觉得人生没有任何目的。”
“该怎么结束这一天？仅仅是想到这个问题，我就感到窒息。”
“或许，有的人二十岁就死了，等到八十岁才埋。”
玄理一怔。
这……
璃月港有个名叫王亦云的千岩军士兵，在嘉明手下工作，平常的说话风格跟现在的盖伊一模一样。
顺带一提，王亦云在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时，因为平时总在emo，战斗能力不强，被丘丘人按在地上暴打。
自那之后，他的说话方式就变得正常多了。
刻晴看着盖伊黯淡的双眼，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玄理。”
思考一段时间后，刻晴来到玄理身边。
“我想西风骑士团是时候进行一场考核了。”
“考核失败的骑士，从骑士团中除名。”
“欸？”玄理有些讶异，“现在？”
“不必担心人手问题。”刻晴说，“这场考核同时也会选拔新人成为骑士。”
“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
合适的人选？
玄理的视线不经意间被路旁的一朵小花吸引。
未授勋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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