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内科返回消化内科，张洛珈拍了拍周墨肩膀。
“今天表现不错，早点下班吧……”
“好！”
周墨点头。
“等等……今天这个病例不错，要不你做个ppt，明天大查房用，然后看看能不能送周一的大查房。”
“ppt汇报么？没问题，老师！”
做这ppt，对周墨来说太简单了，资料全在脑子里，记得死死的。
回到值班室，
此时，已经是22：30点了.
还有好几个医学生没弄完，还在苦逼地被上级医生、值班医生要求改医嘱。
今天的值班医生脾气比较暴躁，被审核病例的护士骂了好多遍，而医学生自然被骂得狗血淋头。
几个医学生，一脸苦逼。
周墨坐下，打开ppt，开始快速写了起来。
不用查资料，
一切都在脑子里。
复制的速度还比不上周墨打字的速度。
不到半个小时，ppt就写好了。
病人的病情经过、检查报告、最后循证，以及汉坦病毒、肾综合征出血热的资料、流行病学分析……等等……
一气呵成。
搞定，收工，回家。
……
……
第二天，
一大早，7：30
周墨就早早来到消化内科，开始新一天的查房。
80床病人转科了，又重新空了出来。原本78床走了，也空床。也就是周墨目前有3个病人，以及2张空床。
8：05，组内查房。
周墨汇报了昨天的汉坦病毒病例。
“汉坦病毒？”
不少医生都表示惊异，因为很少见。
消化科的疾病远比其他科要多，更复杂，因为涉及器官太多了。导致很多病，很多医生一生都见不到。
汉坦病毒也算是不常见的那种。
“开眼界了！”
“这个病例有点意思。”
“周墨厉害啊，竟然自己破案了。”
“要换成我，估计也会被病人脑颅内感染给误导了。”
很快，
周墨汇报完毕。
带组陈计稳教授微微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下一个’。
张洛珈老师：“等一下，这个病例，我觉得可以放在周一大查房的时候汇报。”
陈计稳教授直接拒绝：“汇报？没必要，这病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一看病人开头的病情，就猜到了是汉坦病毒，能者不难…………下一个。”
周墨愣了一下。
这病例，上个大查房汇报，都不行？这大查房要求这么高的吗？
周墨直觉这里面，有问题。
感觉陈计稳教授是在刻意针对张洛珈老师。
上次也是。
“两人是什么矛盾？”
周墨不敢说，也不敢问。
接下来的查房，感觉气氛有点僵硬，大家都默不作声，静静听汇报。
9：00，查房快速结束。
当周墨看到一个并不怎么出彩的病例被陈计稳教授要求周一科室大会诊时上台汇报时，周墨就更加确定自己被针对了。
这种感觉，很讨厌。
但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自己要慢慢适应才行。
散会后，张洛珈单独留了周墨：“你的论文好像不错吧，要不要用这个病例，写个论文？”
周墨知道自己是牵涉到了两个医生之间的争斗了。
不过，自己是跟张洛珈老师混饭吃，而且张洛珈老师面冷心热，对自己也是真心实意的好的，那就一路跟她到底吧。
周墨点头：“好！一个星期，把论文写好给老师。”
张洛珈老师笑道：“不用急。”
上午没什么事，就是病程、医嘱……
周墨心中想着陈计稳教授和张洛珈老师两人之间的矛盾，好奇拉着黄一明：
“你消息不是比较灵通么？帮我跟护士打听一下，陈计稳教授和张洛珈老师以前发生过什么矛盾，为什么感觉好像两人不太合的样子。”
黄一明一听，顿时兴奋起来。
终于能帮到墨哥了。
自己终于不是废物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黄一明拍着胸膛嘭嘭响。
没多久，
在护士群中声望奇高的‘奶茶王子’黄一明，就帮周墨打听到了一些关于两人之间的矛盾。
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张洛珈老师的老师，当时是代组长，正准备转正，结果来了一个空降系，陈计稳教授直接由医院从国外聘回，占了这个位置。
另外一件事是，又一次医疗事故，也不知道谁的责任，有人说是齐教授的责任，有人说是张洛珈老师的责任，说不清，反正两人闹开了。
黄一明：“我打听到的，除了这两个，其他的都是小的，什么科室为难，相互难堪之类的……”
周墨点头：“好。”
果然，两个有恩怨，而且好像嫌隙不小。
“墨哥，我先去忙了。”
“我也忙。”
11点多的时候，
突然值班室，一个主治跑进来，扫了一眼值班室，然后骂骂咧咧。
“郑文涛呢？怎么还没来上班？他是不是想造反？”
“病人都不想管了吗？以为交代几句就可以不来吗？”
周墨等人，齐齐抬头，诧异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主治医生。
发泄了几句之后，主治又骂骂咧咧地跑了。
周墨诧异。
郑文涛这个医生，他有印象，算是他之下的第二靓仔，很有人缘。
“他没来？”
扫了一圈，确实没来。
不过，很快周墨就没理会了，其他人也只是诧异了一下，然后继续忙活。
下午，
周墨看到郑文涛。
然后那个主治就风风火火来了，逮住他就是一顿骂。
“你还有没有责任心了？”
“你的病人你不用看着吗？”
“就你这个态度，还想留在医院？”
郑文涛冷笑一声，仿佛解脱了一般：“我就算再负责，我就能留在医院了吗？”
主治医生：“我不是帮你争取了吗？”
郑文涛：“你都争取一年了，也没个结果……我不等了，我离职，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
主治医生气急了：“你只是个本科，你能去哪里？哪个医院会要你？”
郑文涛一听，更加火大了：“我是本科，还不是你们害得吗？8年前，医院招我的时候，跟我说，只要规陪完，马上给我签员工合同，……好了，3年规培完了，医院又说，要专陪之后，才能签员工合同……好了，我又专陪，5年……拖了一年又一年，我期待了一年又一年……今天早上，我去了人事那边，他们说了，本科太低了，领导不批，起码要博士！”
“哈哈哈~~~~”
那声音，听得周墨都觉得为他同情。
值班室的其他住院医、医学生，都纷纷沉默了。
心有戚戚焉。
三年又三年……
简直是浪废掉了一个医生的职业生涯。
本科，在如今内卷到恐怖的医疗行业，竞争力太低了。
就连县医院，现在都招研究生了。
如果这郑文涛，8年前直接考研、读博，那现在将会是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谁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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