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郎之前对于甄别的事情考虑的很仔细,准备的也很周全,这让刘钊化与张由真不再需要做什么多余的准备,在他们到来的第二天,甄别的具体工作就张罗起来了。
刘钊化与张由真对于归民的甄别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这些被甄别的人自己找保人,每个人必须找出五个人给自己作保,证明自己在鞑靼那边的情况与自己之前向黑山关千户所上报的履历一致,就算是过关。
这样的办法很有效,很快这些归民便就按照各自所生活的鞑靼大小部落分成了十余拨人,正经的归民都是很快就找到了能够相互证明的同伴。
只这么一轮,便就筛出一百六十七人。
这些人中有八十六人在鞑靼那边算是辅兵奴隶或者是奴隶们的头头,干的都是助纣为虐、欺压自己同胞的事,大家伙都是不愿意给他们作保,而且他们还都被大家伙一一的指认了出来,算是证据确凿了。
但他们不是细作,只是可恨罢了。
刘钊化与张由真在征得了柴国柱和朱二郎的意见后,将这些人交给了朱二郎,他们都被送往了俘虏营,等待他们的是之后要举行的公审和下半辈子的苦役。
剩下的八十一人也都是找不到保人的,而且当负责甄别的人让他们重复自己的履历时,竟然连一个字都不带差的,但却没有证明。
这个就好办了,锦衣卫的兄弟有办法让他们开口说实话。于是这些人便就被送到了黑山关城西军营,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将是锦衣卫的严刑拷打。
对剩下的那些能够相互作保的人的甄别,却也是没有就此结束。接下来,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又是将所有的人的履历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在之前冯文召组织登记的时候很多不详之处也都是逐一与作保的人核实确认。
就在这个过程中,却是又揪出来了三人。
这三个归民两男一女,这两个男子的履历中有近半年的时间是其他人无法证实的。而那名女子也是一般,也是有近一年的时间是没有人能证实的,而且据说他之前还是苏亚图麾下一个千夫长的宠妾,后来无缘无故的就失宠,他们自然是被送去了西军营。
本来到这,刘钊化和张由真对归民的甄别也就结束了,但朱二郎却是找到了他们,三人很是一番密议后,刘、张二人在朱二郎的一再坚持下又组织了第三轮的甄别。
这一轮是让所有人都逐一当着全部归民的面,再次述说自己在鞑靼的惨痛经历与凄惨遭遇,让大家痛痛快快、敞开心扉的诉苦,发泄积闷已久的情绪。
人终究是感性的动物,会自然而然的回避、遗忘痛苦的经历,这是动物性使然的。刘钊化和张由真可是从根上就不太认可朱二郎的计划,在他们看来让这些归民回顾自己的惨痛经历真的是很残忍,都认定朱二郎这属于是有点心理变态了。
朱二郎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便找了几个原苏武山堡的军眷,自己和这些屡遭鞑靼劫掠的军眷先带头说,而后便是几个选出来的降兵,等他们说完,气氛也就烘托起来了。
这就是从众性的心理效应显威了。不论好事坏事,只要有人带头,从众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就会直线下降。
同时,归民这边对于朱二郎等人所说的也都是亲身经历过的,便也就不再扭捏与顾及,一个、两个逐一上台,后面也就纷纷踊跃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有不想说、不愿意说的也就自然被架了起来,且身侧还有明军大兵、锦衣卫和东厂番役,说不说也由不得他自己了。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朱二郎所期望的附加功能还真就应验了,还真就又揪出来六人,他们六人本是相互作保的,在两千余履历的海量案牍中属实也是凤毛麟角了,也就没能引起甄别人员的注意。
可是当一个人述说自己的遭遇时却是出了披露,他所述说的一段经历,也有旁人参与,可是旁人却对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印象。其他的和这个人相互作保的五个人也都是这样的情况,于是他们六人也就被送去了西军营。
自此,归民的甄别工作圆满结束,大明正式接纳的归民共有二千五百四十九人,其中男丁二千一百一十八人,女眷四百三十一人。至于那被甄别出来的九十名疑似鞑靼细作,则就开始被分批压往兰州,到了那里自会有人处理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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