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谈谈价钱
响亮的耳光声在会客室回荡，大田踉踉跄跄跌坐在墙角，脸上满是惨笑。
这位服务了井泽家大半辈子的老管家，此刻就像是被主人一脚踢开的老狗，表情无比凄凉。
“我必须这么做，社长，我必须这么做。”
大田只是看着地面，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声音机械而又麻木。
井泽龙一见状，刚刚消散一点的怒火，又再次从心头升腾而起，失态嘶吼：“大田！我哪点对不起你？井泽家什么时候对不起你？”
大田惨然一笑，僵硬抬起头：“正是因为井泽家待我不薄，我才......”
说到这，大田的声音戛然而止，闭上了嘴巴。
“你才什么？监控里那个戴着口罩的家伙又是谁？你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文件交给他？”
井泽龙一虽然处在暴怒之中，但他也不是饭桶，敏锐地便察觉到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他快步上前，揪住大田的衣领，追问道。
“唉......”
大田仰望着眼前那个健硕的中年男人，又看了看旁边矗立着的两位井泽家的常务董事，最终一切都只化作一声叹息。
井泽龙一看着眼前闭口不言的大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攥起拳头，高高举起，就欲砸下。
但奇怪的是，管家大田瞧见眼前的景象，嘴角竟莫名出现几分释然的微笑。
“砰！”
拳头与脸颊撞击，沉闷的骨肉碰撞声在房间之中回荡。
听起来，听起来就像是鼓槌撞击在破皮鼓上的声音。
“会社已经撑不下去了，大田！那是我们井泽家最后的希望了啊！”井泽龙一状若疯狂，嘶吼着开口。
而后，他再次高高举起了拳头，质问道：“你这个叛徒，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出卖主家？”
地上的大田苦笑几声，舌头在嘴巴里搅动一阵，吐出几颗脱落的牙齿，仍旧没有言语，再次闭上了眼睛。
井泽龙一见状，又是狠狠一拳砸去。
“啪！”
房间里再次响起一声脆响，声音绕梁。
大田听见这个响声，又是一哆嗦。
但响声之后，大田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撞击与疼痛，不由得疑惑睁眼。
在他目光中，那位年轻人此刻正站在社长身边，用手死死握住了那有些泛红的拳锋。
“稍安勿躁，井泽社长。”张郃平静地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右手紧紧挡住井泽龙一的拳头，平稳而有力，整只手臂的肌肉没有任何颤抖。
反观井泽龙一，此刻正尝试挣脱，但却用尽全力也无法做到，只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被铁钳牢牢夹住。
“让开！这是我们井泽家的家事！”井泽龙一眼睛充血，面色狰狞。
“放心井泽社长，那些文件并不重要，想要找出内鬼，方法有很多。”张郃仍旧镇定，手腕微微一扭一推。
而后，井泽龙一就感觉一股大力袭来，难以抵挡地后退了几步。
仿佛，方才他想要挣脱时施加的力量，此刻全都返回给了自己。
“方法很多？可是，我们没了文件，就没有证据了啊......”井泽龙一揉搓着手腕，有些愣神。
张郃笑了笑，开口：“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更何况，文件方面也不是没有办法。”
井泽龙一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恍然，怒意也消散了几分，只是仍旧有些担忧：“你说的办法是什么？”
张郃瞥了一眼旁边两位常务董事，这才反问道：“你们的这些项目，应该都是合法合规的吧？”
“这个......”井泽龙一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大部分都是合规的，只有一小部分......”
张郃点点头，没有在意这些，继续解释道：“那这样的话，金融厅和国税局方面就会有相关的备案记录，而我恰好有这方面的人脉。”
话音落下，秃头中年井泽平仓的脸色大变，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而另一位眯眯眼中年，也收敛了嘴角虚伪的和善笑意，阴沉沉看着张郃。
至于井泽龙一，则是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脸上露出几分激动。
金融厅作为大藏省设立的最高金融监管机构，具有极高的权力。
霓虹之中的本土大公司，想要进行投资性行为，必须要提交方案至金融厅，经过审核存档之后，才能开展。
虽然其中备案的内容，可能并没有会社储物室里保存的文件那么详细。
但若是经过专业人士仔细分析推敲，还是能够在其中发现蛛丝马迹。
而国税局，作为国家税收保障者，也是金钱流通的末端。
必定会存有井泽会社关于几个项目的最终收益申报，以及财务流水，缴税账单。
仔细比对公司情况以及税收政策，这些账单就能够补全金融厅方面的备案内容。
最坏的情况下，也能还原出百分之八九十的关键性内容。
这样的话，内鬼便将彻底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真是太感谢你了，张郃先生！如果能够办成，井泽会社将会和您的公司签订长期顾问合同！”井泽龙一激动开口。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的话.....”张郃笑了笑，微微摆摆手，云淡风轻开口，“让我们来谈一谈这单顾问的价钱！”
好家伙，这么直白的吗？
他甚至都不愿意和我客套客套！
此话一出，井泽龙一瞬间懵逼，脸上的激动都来不及收敛。
不过，想来也是。
毕竟自己和眼前这个年轻人并无任何往来，也没有任何情感所在。
这个顾问的事情，不过是一场生意罢了。
而生意，就是要讲究收益与利润。
“你开个价钱吧。”井泽龙一看了一眼地上瘫软的大田，深吸一口气，管理一番自己的表情，这才开口。
“四百五十万円，以及未来井泽会社的友谊。”张郃微笑的开口。
井泽龙一愣了愣，心头不由得一暖，脸上露出微笑。
他沉思片刻后，有些尴尬开口：“会社现在没那么多钱，可能只能支付你一部分定金......”
张郃环视一眼屋内众人，看着他们脸上各异的表情，在心底嗤笑一声。
而后，向着井泽龙一伸出右手，尾音微微拔高：“那，签订合同吧？”
“谢谢您，张郃桑.....”井泽龙一没有握手，而是认认真真俯下身子，鞠了一躬。
这个已经天命之年的中年老男人，此刻倒像是晚辈一样，用着敬语，面色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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