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归降
“先生，你是官军的人，我不是！我现在就要去打仗……”
“站住！”纪山来了。“先生，我儿子无理取闹，请不要见怪！”纪山一边给周仁寿道歉，一边对纪鸷说：“小心我收拾你！”
“大帅那边怎么样？你来干什么？”
“先生，大帅派我来，安排大家先转移，这里不安全！官军已经把九层崖团团围住，这里顷刻间就是战场了！”
“不转移！我是梧州城堂堂按察副使，官军能奈我何？”
“先生，刀剑无眼，伤了你、伤了娃娃们，都跟大帅不好交待！先生，还是跟我转移吧！”
“有我在，看他官军敢动学生们分毫！”
纪山讲道理，说不过，只能让两个人架了周仁寿的胳膊，自己进去一包乱裹了周仁寿的书籍，“走，都走！都跟我走！”
“普天之下，就没有一方静处可以让学生们读书吗？”周仁寿大骂着被架走。
周仁寿和学生们被安排到九层崖最深处，这里很少有人来，在九层崖，属于“禁地”级别。安顿好学生，纪山带了人，在四周警戒。
周仁寿问纪山：“大帅现在有何打算？官军有多少人？”
“能有什么打算？打呗！官军密密压压，少说有十来万吧！我在九层崖都能听见山下的人说话！”
“完了！大帅这次必败啊！”
“必败？我们大帅梧州城来去自如，劫盐大快人心，又破了浔州城，十万官军算什么？十万人也得一个个上，我们一个个收拾干净了……再说，我们九层崖可是有四万人在！”
“这不是梧州城的守城之兵，这是攻城拔寨的平叛大军，不可同日而语啊！盘族人善于以动制静，现在竟然是固守一隅，不知道大帅怎么想的……”周仁寿嘟囔着，径自去组织学生，又开始上课。
“先生……我知道先生有大智慧，既然已知大帅深陷险境，就请先生救救我家大帅……先生……”周仁寿并不理会，纪山安排个手下留守，自己跑去找侯大狗，要把周仁寿的话转达给侯大狗。
“大帅！大帅！”纪山一口气跑到两军对峙的前线，找到侯大狗。
“纪山！安排你在后山保护先生和娃娃，谁让你回来的？”
“大帅，先生说……”
“先生说什么？”侯大狗也希望周仁寿在危急时刻能献上一计。
“先生说……”纪山不能准确表达周仁寿的意思，“先生说，不能守！”
听到这句话，侯大狗转过头去，叹了口气说：“晚啦！我也知道不能守！”
“大帅，那我们该怎么办？”
“回到后山去！给周先生说，大藤峡的娃娃，都交给他了！教不好这些娃娃，长大了，还得当反贼！”
“大帅……”
“滚！”
纪山又一路跑回后山，去照应先生和娃娃。
几日来，各路小队已陆续完成合围，在九层崖下等候下一步命令。赵福把大帐就设在了阵前，又和韩将军亲到山下，观察了九层崖的地形，两面绝壁临河，一面绝壁深谷，对面有山云雾缭绕，还有一面正双方对峙，有弯曲小路可攀。眼下，这弯曲的小路是唯一通道，除非长翅膀飞上去。而九层崖严阵以待的盘族人，就等着官军一个个仰攻上来，滚木、石头、毒箭齐发，不等短兵相接，山下就会尸积如山。十几万人扎营，持久战肯定不行，必须尽快发起总攻。
第二天，一大早，山上有人举了白旗，晃晃荡荡一行人往山下来，看样子是来投降归顺的。“注意戒备！”张峰也做了准备。
为首的老者晃悠着白旗，“官爷，官爷！”
“站住！”
“官爷，官爷饶命！我们是来归顺朝廷的，这是九层崖的地图，献给官爷！”
张峰差了小兵过去拿地图，这个人还不给。张峰亲自过去拿，还是不给。“这地图，我要亲自献给你家大人！”
张峰只好领了这帮人来见赵福。“主帅，上面儿下来投降的！说是有九层崖的地图，非要亲手献给您！”
赵福在大帐外升了座，准备接受归降。
张峰长了个心眼，在五十步外，就止住了他们。“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跟我们主帅说！”
“叩见主帅大人！”老者领了这帮人跪下。
“主帅，看样子，他们不是来献地图，而是要取你的项上人头啊！”
“韩将军何出此言？这正好说明侯大狗内部已经发生了分化！”
“主帅，兵不厌诈，侯大狗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看，除了那个领头的，其他人个个虎背熊腰，非但对你没有丝毫敬畏之心，眼睛还到处瞟！”
“你是说，他们要来斩我的首？”赵福不信。
“主帅，看我的……”韩将军大喝一声：“来啊，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全部，斩！”
大帐的亲兵和两边的护卫，一拥而上冲过去。假意归降的盘族人，一见情况不妙，起身拨出短刀就向赵福方向冲过来。
张峰也不迟疑，拔出剑带了人立即围上来……除了少数几个当场被杀，其余全部生擒。一审问，竟是侯大狗重金收买的死士，目标只有一个，干掉赵福！斩首赵福，官军大乱，九层崖才有突围的机会。
有了这个插曲，早饭后，一通鼓毕！张峰请示了主帅赵福，五百人的小队，手持圆盾，开始登山。果不其然，小队还没进到二十步，山上哗啦啦带刺的滚木和石头就奔涌而下，圆盾几乎不起作用，重者顿时丢了性命，轻者骨肉折残。
第一波冲锋，丝毫作用不起！张峰又组织了第二波，又是不到二十步，被砸了回来。第三波，又被砸回来。山上的盘族人，开始欢呼叫嚣，山下的官军有劲儿用不上。侯大狗高兴地笑翻了，和侯云到后面喝酒去了。
张峰垂头丧气地过来请示：“主帅，这样冲锋，恐怕不行！”
赵福不说话，只是在帐前来回踱步。
“张将军心急了，来，我告诉你个办法！附耳！”韩将军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办法，还不能大声说出来……”张峰不情愿地伸过头去，韩将军窃窃私语了几句。“就知道你鬼点子多！有这办法，不早点说，让兄弟们受伤又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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