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知恩突然听他说这话，好不容易摆半天的造型，给整得一秒破功，“也没多少钱，怎么样，我演的还可以吗？我之前可是看了好多部内地的电影，跟着学的。”
“嗯，物有所值。”林杰点点头。
知恩打开折扇，里面绘着江南烟雨楼，遮着自己半边脸，凑上来，认真地问道，“小娘子，吾与城北徐公孰美？”
“城北徐公怕是不及公子之万一也。”林杰很想说，小黑子露出犄角了吧，还是没说出来。
知恩听到这话，满意地笑了笑，“看来，不论是男装，女装，中性装，我都可以轻松驾驭。”
“那是当然，知恩姐，永远的神。”
“会说话。”知恩拍拍手，客房的推拉门就被打开，朴室长端着茶具，茶壶，一些枣泥糕进来。
搬起旁边的一张矮茶几，放在两人中间，又转身退了出去。
知恩吩咐道，“朴室长，你辛苦了，早点歇息吧。”
“好。”
知恩如同古代的文人雅士一般席地而坐，拎起茶壶，缓慢地往茶杯里倒茶。
蒸汽腾腾。
茶香四溢。
“这是上次跟你去胡州买的。”
“是福。”
“好吧，胡州。”知恩对这两个字还是咬字不清，不过，也无伤大雅，“请。”
林杰看得出来，她倒茶，端茶，饮茶的姿势，都是认真学习过的。
反观自己。
呆坐在原地，像是个被大航海抛弃于旧时代的海贼，彻底和新世界无缘。
哪还有如此优雅的仪态，林杰顿觉自愧不如。
知恩用手半遮着脸，饮下一口热茶，叹气道，“每次喝茶都要这样喝，怪麻烦的。”
林杰深以为然，“古代人喜欢这样，我们不必效彷。”
“嗯，就是图个新鲜。”知恩不假思索地说着，眸光闪烁，“你好像放不开的样子，喝嘛喝嘛，怎么，怕我在茶里给你下蒙汗药？”
连蒙汗药都知道。
这个知恩姐，最近都在了解一些什么东西啊。
林杰抿了一口茶水，入口醇厚，唇齿生香，回味无穷。
知恩手肘撑着矮茶几，凑上前来，看到林杰羞涩的模样，饶有兴致地问道，“小娘子今年几何，为何流落烟花之所？”
换剧本了？
林杰愣了愣，“二八年纪。”
“？？？”知恩一脑袋问号，“小娘子看上去只有十八，哪来的二八？”
“二八是十六。”林杰低声道。
知恩继续打趣，“还是改一下吧，十八的好，可否为本公子献上一段你们这擅长的歌舞？”
“您想听哪段？”林杰挤出尴尬而不失去礼貌的微笑。
“杜十娘下面汤。”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林杰颇为诧异，转而一想，我们中出了不止一个叛徒，也就合情合理了。
“我本来想让你唱只什么你太镁，感觉和今晚的调调不搭。”知恩娇笑着。
林杰摇摇头，“不公平，只让我扮，你呢。”
“等你唱完，我也唱。”
“成交。”林杰站了起来，不就是杜十娘下面汤吗。
以前看完还学过呢。
记忆犹新。
“郎君啊……你是不是饿滴慌……”
在一段雷人的舞蹈和跑调的歌声过后，林杰总算折腾完了，盘坐在地上。
知恩热情地递上一杯热茶，“此茶尚温，小娘子，请。”
林杰接过茶，一饮而尽，“我唱跳结束了，该你了。”
知恩用折扇遮面，立刻转换角色，羞答答地问道，“公子，想听哪一出？”
“十八莫……”林杰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在最后一个字说完前，迅速改口。
有点不雅。
“十八？”知恩的桃花眸子滴熘熘地看着他，“那是什么曲？”
“嗯，还是算了吧，我不太喜欢这种调调。”林杰掐掉这个念头。
“既然公子不喜欢，那就让奴家来服侍公子吧。”知恩缓缓起身，走到林杰身旁，跪坐下来，如同暖宝宝一般贴了上来。
林杰嘿嘿笑着，“小娘子生的如花似玉，身材婀娜，舞姿曼妙，真是惹人怜惜。”
知恩听他这话，娇羞地以长袖遮脸，时不时露出调皮的眼眸，偷看林杰。
林杰见她进入角色，自己也只好跟着进入角色，拍着左边的地板，“小娘子，坐这边来。”
“是。”知恩娇滴滴地回答着，乖顺地移过去。
不小心踩到自己的长衫下摆，哎哟一声，扑倒在了林杰的怀中。
林杰左手托着她的后背，防止她整个人摔得四仰八叉，“小娘子，这是主动投怀送抱吗？”
“公子玩笑了。”知恩捂着脸，痴痴地笑着。
“是嘛？”林杰伸手把玩着她那如同暖阳宝玉般的柔软小手。
“公子，请自重，奴家卖艺不卖身。”知恩侧过头去，一脸抗拒，一手任他握着，一手轻轻地敲着他的胸膛。
林杰悠悠地笑着。
“公子若是再这样，奴家要回去了。”说话的功夫，轻轻推了林杰胸口一下。
这手劲还不如樱花落地。
林杰举起双手，“小娘子，起来吧。”
知恩轻哼一声，身子一移，来到了他的左边，“我为公子斟酒。”
林杰握着茶杯，细细地嗅着，如同真在品尝一壶陈年的女儿红，和她玩过家家似地问道，“小娘子是哪里人啊？”
“首耳。”
“好地方，我去过。”
“公子，从何而来？”知恩素手夹起一块枣泥糕，送到林杰嘴边，他细嚼慢咽着，酥香满口。
“铁岭。”
“大城市啊，奴家一直向往，就是没机会去。”知恩越说越跟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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