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敏琪貌似不屑地“嘁”了一声，“你的经验？你一个武夫，除了有打打杀杀的经验以外，你能有什么经验？”
我能告诉你，老子以前是干过刑事侦缉的吗？
戴恒一面腹诽着，一面应付道，“以前行走江湖的经验。”
“你懂什么？你才见过几个人？这漂亮女人啊，最会骗人！”
这话听着耳熟。戴恒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他妈临死前跟他嘱咐的那句名言。显然他一个大男人，对这个话题也是很感兴趣，居然不怕死地问了美女老板娘子这么一句：“也包括你吗？”
卓娘子显然没有料到这当下属的怎敢如此无礼，当即予以驳斥：“当然不包括。”
问都问了，死就死吧。戴恒索性打蛇随棍上：“你是不会骗人呢？还是不属于漂亮的呢？还是……”
“大胆！”卓娘子俏脸一沉，咬着贝齿一字一字恨恨地道：“谈——正——事！再敢无礼，仔细你的皮！”
戴恒不敢放肆，摸摸鼻子，敛容道：“老板，幕后人物应该不是楚歆，在楚歆眼里，阿兰和小翠都是她的心腹。真要设局，没有理由一开始安排阿兰，后来又让小翠来这么一出替换的戏码，这不多此一举吗？”
卓娘子点了点头，说道：“不是楚歆的话，总不能是小翠一个人做的局吧？”
戴恒摇了摇头：“小翠跟高侨有什么仇怨吗？不像。我觉得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卓娘子又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咱俩想一块去了。不过，无论如何，小翠是一定有问题的。那就先把她抓起来审问一下，我这就设法联系开封府拿人！”
嘿，没想到老板如此杀伐决断，二话不说就要拿人。不过为什么是开封府？
戴恒疑惑地问道：“开封府？官家不是将这个案子交给咱们武德司了吗？为啥还要开封府拿人？”
“你有所不知。我武德司只辖管京城地面，既无审判之能，也无关押犯人的牢狱。因此武德司只负责侦缉，开封府负责后续事务。我武德司与开封府历来是合作关系，这也是开封府尹魏王爷一向看重我武德司的原因。”
明白了。上辈子干刑警的戴恒一听就懂了，武德司相当于公安，开封府是法院兼检察院。看来武德司比明朝锦衣卫还是略逊一筹的，锦衣卫的审讯、酷刑和诏狱那是天下闻名，而且锦衣卫遍布天下，而武德司只有东京一隅。
“老板，小翠背后人物是谁，尚不得而知。是不是先不要打草惊蛇，就让我一直监视她，挖出她背后究竟是条什么大鱼。”
卓娘子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必！我偏要打草惊蛇。像小翠这么精明的人，一旦做了歹事，必然龟缩不再露头，再想看她露马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猴年马月了。官家让我们限期破案，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何况打个草，也许还能来个引蛇出洞。”
戴恒以上辈子当警察的办案逻辑，还是觉得有些冲动：“老板，仅凭一面之辞，就将小翠监押，似乎不妥。我们目前尚无确凿证据，能够坐实小翠的罪名。”
“依你之前所言，倒酒的是她，她就一定有问题！设计陷害戍边大将，扰乱军心，煽动朝纲，此系天大罪愆，疑罪从有！”
“要是人家抵死不认呢？”
“先抓起来问问看。以魏王爷的手腕，一定能撬开这贼蹄子的嘴。”卓娘子一张俏脸冷若冰霜，“你一直跟我唱对台，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丫头了吧？舍不得？”
“……”戴恒心想：女人的思维难道在这方面如此跃进。一个嫌疑犯，他有什么舍不得的？
卓娘子又淡然一笑，说道：“还是舍不得她的主子难过？”
“标下全是为长官考虑，别无私心。”戴恒话是这样说，内心也觉得小翠被抓，楚歆想必会很伤心。
集美阁里一时寂静下来。戴恒看卓娘子打定了注意，默然不知说什么。只得向卓娘子道了一声“告辞”退了出去。
卓敏琪微微颔首，望着戴恒离去的背影有点儿发怔，眉头蹙着似乎若有所思。
……
下午寅时二刻左右，樊楼门户大开。开封府衙役头子王潮带了一众衙役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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