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变的。而且是越年轻，改变就越明显。
就像眼前的汪小柔，叶梁觉得这段时间没见，她变化非常大。
以前她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话里话外总在暗示些什么。
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了。
虽然还是会时不时的脸红一下，但起码说话的时候是直视自己的，没动不动就低头沉默。
大概是被社会改造了？
对叶梁来说，这是好事。
因为他可以放心的和她聊点正事。
“大概的故事情节就是这样，我需要你帮忙，帮我想想，在燕京，一个盲人音乐家，最适合干什么？拉小提琴、吹口琴、竖风琴，还是弹钢琴？”
叶梁简单交代了一下主角的故事背景，虚心求教起汪小柔的意见。
她毕竟算半个专业人士。
原本的故事里，主人公是一名盲人钢琴家。
钢琴太贵了，会谈钢琴的演员也难找……
而且话说回来，燕京里有这样的钢琴家吗？
没有的话，就太脱离现实了。
反正叶梁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一个盲人音乐家也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
盲人按摩倒是见过不少。
但是拍按摩的话，电影就变成《推拿》了。
那也是能拿金马奖的好电影，但叶梁不喜欢。
借用一句曾经让他印象深刻的影评：这种第六代导演的电影，让人头疼，不知道他们是在关注弱势群体，还是在消费弱势群体。
叶梁不想陷入这样的怪圈。
他想拍的是一个紧张刺激，但不沉重的故事。
听完叶梁的话，汪小柔静静的坐在一边，没有急着出声，脸上明显露出回忆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我上高中的时候，在街上见过一个会演奏手风琴的盲人，这个可以吗？”
手风琴吗？
叶梁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个男人，站在街头，迎着秋风摇曳，弹奏着手风琴。
挺有画面感的，但是和剧情不太搭。
没人会请人上门弹奏手风琴吧？
“这个不错，还有吗？”
叶梁点点头，装作自己已经记在了心里。
“小提琴可以吗？我有个同学高度近视，但是她小提琴拉得特别好。”
小提琴？
好像不错。
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不是喜欢吃饭的时候，旁边站个人拉小提琴吗？
反正某些棒子的剧里，财阀都是这样的。
这样看来，小提琴和剧情很搭啊。
而且，小提琴比钢琴便宜，不管是租还是买，都会便宜不少。
还便于保管。
这样一想，叶梁觉得主角的身份是盲人小提琴演奏家，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你懂小提琴的曲子吗？”
“知道一点。”
“说一点，我参考下。”叶梁拿起刚才汪小柔用过的纸和笔。
“巴赫的恰空舞曲、贝多芬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流浪者之歌、帕格尼尼的第二小提琴协奏曲……”汪小柔掰着手指头数道。
“好了，好了，够了……”叶梁叫停了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小姑娘。
他看了看眼前的白纸，就记住了巴赫和贝多芬两个人名……
妹妹，你说这么快，不会以为我真的懂吧。
算了，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小柔，帮我个忙。”
“好。叶导，你说。”
“额，别老叫叶导，你这说话的语气，总让觉得自己是个老头子……就叫我叶梁。”
毕竟自己是在请人帮忙，叶梁觉得，称呼还是应该改一下。
“好的，叶导……叶梁。”
汪小柔差点又说错，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叶梁假装自己没看见。
“咳咳，那我说了啊……你回去以后，帮我想想，有些哪些小提琴的曲子，是你听说过的，又很合适做电影配乐的。如果遇到拿不准，你也先写上去，到时候交给我选。”
叶梁倒不是指望这个小姑娘给自己配乐，毕竟她就是个高中生。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配乐团队比较好。
但是高中生有她的优点，那就是她知道的小提琴曲子，肯定是那些最经典的、名气最大的。
就像语文课本上那些千古名篇一样。
很适合做背景，还大概率没有版权问题。
在叶梁的剧情设计里，电影里有那么几个画面的配乐，必须和主角的用的乐器相关。
与其自己在网上大海捞针，倒不如请这个小姑娘帮帮忙。
“好，不过，叶梁，我帮你的忙的话，到时候，可以让去电影片场看看吗？”
出乎叶梁的意料，小姑娘竟然主动提了要求。
倒是省掉他费心思去考虑怎么表示感谢了。
去片场，小事一件。
“当然可以。到时候我还有事请你帮忙呢！”
想到对方的天赋技能，叶梁的音乐记忆有些蠢蠢欲动。
不抄歌，抄点曲子做背景音也不错的。
…………
叶梁和汪小柔在KTV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方澄二人回来。
不过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一直到姐妹俩打车离开，汪芙蓉脸上连一个敷衍的笑容都懒得给。
“咋了，没相中？”
叶梁关心起自己的好兄弟。
方澄上次露出这么郁闷的表情，还是因为他暗恋了很多年的邻居家的姑娘，过年的时候带回家一个小黄毛。
“这女人想找你麻烦。”方澄有些忿忿不平的说道，“她说你拍电影是骗她妈的钱，还说要去学校举报你。”
“嗯？那你怎么说。”
看方澄的表情，叶梁猜，自己的好兄弟肯定和那个女人大吵了一架。
“放心，我没和她吵架。毕竟她是黄姐的女儿，她虽然有毛病，但咱不能不记得她家里人对咱的好不是？”
好兄弟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
叶梁直接给方澄竖了个大拇指：不错，拎得清！
“那怎么你们最后都木着个脸，啥情况啊？”
叶梁还是好奇。
“我跟她说，咱这电影要参加电影节，等她在电视里看到新闻，就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了。”
叶梁点了点头，“这话没毛病？她跟你急了？”
“没，她说要替她妈去走红毯。”方澄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这不行，我们都不知道有没有红毯呢……”
“是吗？我不知道啊，我以为电影节都有红毯呢？我跟她说，我也要走红毯的，到时候一起。”
“是啊。就算有红毯，咱俩肯定要一起走的。”
“她说，她只想跟帅哥走红毯……不想跟我走，想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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