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49.早餐
“嗯......”新垣鹤沉吟道，“刚刚睡了一会儿，梦到了他。”
“什么内容的梦？”
“对以前场景的复现。”新垣鹤说，“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外婆把家里的几大袋东西拎了出去，拎到垃圾场之后转了几圈又回来了？”
熏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件事，嗯......那里面好像有很多零食特产？就是不知道是谁拿来的。”
新垣鹤定定地注视她，没说话。
熏父亲来家里的事情，外婆叮嘱他不要跟熏说。
熏皱了皱眉：“是他拿过来的？”
新垣鹤点头：“他拿来那些东西后就走了。”
“没说什么？”
“没有。”
“真是个冷酷的男人啊。”熏双手搭在腿上，把脸埋进怀里，“一直都这样。”
新垣鹤看着她，心有戚戚然。
熏最后一次见她父亲应该还是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妈妈走后不久，一个寻常的夏天。
她父亲不声不响地出了门，就像往日出去买菜那样，不同的是换了身衣服，而后再也没有回来。
此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十几年来从未有过一次相见。
家里唯一有他的一张相片是熏和爸爸妈妈的合照，合照被外婆撕掉有男人的那一半扔进了火堆。
于是再坚固的印象也慢慢模糊了。
唯一清晰的只有男人的走出门时的背影。
“假如......我是说假如，万一有一天见到了，该怎么办？”新垣鹤又问道。
每问出一个字他的心就颤一下，这无异于在熏的伤口上撒盐。
“不可能吧？”熏的肩膀抖了抖，脸仍埋在大腿处，因为情绪激动的关系，声音有些颤：
“怎么可能会见到？十几年没回来，说不定早就死了呢！”
接着，她的声音轻了些：“或许在哪里见过也说不定......只是彼此都不认得了。”
新垣鹤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能原谅他？”
这时候突然起了一阵风，远处的两座大厦间升起一轮朝阳。
熏扬起脸来看他，眼睛里已经有泪花在打转：
“不原谅，一辈子都不原谅。”
......
那之后两个人都没说话，无声地看了一会儿朝阳后便端着凳子下去了。
不过十几分钟，熏便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跟他打招呼说上学去。
新垣鹤让她好好吃早餐，别又犯了胃病，接着也离家上班去了。
在路上的便利店里买了三明治和牛奶，在电车上吃干净三明治，下了电车走去事务所的路上又把牛奶喝完。
好歹吃了个舒服。
只是感觉熬夜的后遗症有些严重，加上早上的事情，一路上他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就好像有几百个大锤子在他脑袋里玩打地鼠游戏，敲得那里嗡嗡响。
一脚踏进须贺事务所，就好像踩在棉花上，重心陡然一下降低。
须贺圭介那懒洋洋的声音从工位传过来：
“哟，新垣，今天来得挺早么......欸——你这什么情况？”
须贺圭介坐在电脑前，伸长脖子看向新垣鹤，后者状态显然不太对劲。
乱糟糟的像鸟窝一般的头发，两个大黑眼圈，飘飘然的姿势。
“我说你这家伙——”须贺圭介眼里露出古怪的眼神，“昨天该不会去哪家酒吧通宵了吧？然后——”
“okok——我不会和夏美说的哟~”他那暧昧的眼神仿佛在说：放心，懂得都懂。
新垣鹤实在没力气说话，径直走到工位上，一屁股坐上靠背椅。
人终于舒服了不少。
“昨天熬了一整个通宵。”新垣鹤说。
“知道，年轻人嘛，喜欢去酒吧通宵是应该的，只是也要学会节制啊。”须贺圭介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是酒吧。”
“那干嘛去了？”
“通宵看动画片。”
“哈——？”须贺圭介脸上写满了“你在逗我吗”一类的表情，不可思议地说道。
“一个人通宵看动画片？”
“陪女孩子。”
“呼——那就说得通了。”须贺圭介松了口气，他当初第一眼就看出新垣鹤是那种现充到爆炸的人，怎么可能熬夜看动画片？
如果是陪女孩子，那一切都有道理。
可爱的女孩子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物，宇宙的一切真理都存在于此。
须贺圭介走到厨房，手冲了两杯热咖啡，递给新垣鹤一杯。
“今晚再接再励！”他说，“白天还是先好好工作吧，赚更多的钱，才能拥有更有底气的人生。”
新垣鹤瞥了他一眼，很想说我的银行卡里现如今正躺着三千多万我现在很有底气，但他接过咖啡小心地喝了一口：
“很香嘛。”
“蓝山咖啡，很贵的，每一口一定都得尝出点味道来，别浪费。”须贺圭介说。
“尽量。”新垣鹤说着，忽然想到夏美给他发来的信息，于是问道：“知不知道道夏美现在的情况如何？”
须贺圭介斟酌了片刻：“在一家大型连锁食品企业做财务报表的工作，辛苦得很，为了拿全勤奖据说周末都没得闲。”
“仍住家里？”
“一个人搬出去住单身公寓了。”
新垣鹤点了点头，正思考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串电动车的滴滴声，而后是人在水泥台阶上跑动的哒哒声。
再过一会儿，夏美直直撞门进来，脸上是熟悉的爽朗笑容：
“当当——惊喜来啦！”
新垣鹤和须贺圭介一脸懵逼地看着夏美，表情僵住了。
刚刚说到她，她就出现在眼前，很让人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扇随身携带的任意门。
“今天不用上班？”须贺圭介问道。
夏美提了提自己手上的食品袋：“刚刚路过一家特别好吃的寿司店，就想着要不买点当作早餐。后来想，一个人吃早餐未免也太寂寞了，就多买了一些来事务所——一起吃呀！”
她顿了顿，笑着说：“为了好好吃这顿早餐，我向老板请了一天假。”
须贺圭介扶了扶额头：“你还真是随性啊。”
“在乎那么多做什么？”夏美笑着走过来，将寿司分给新垣鹤和须贺圭介，“吃的开心最重要嘛！”
她坐在办公椅上，望着天花板转圈，嘴里哼着莫名的歌曲。
“不得了了，竟然开始怀念了！”她笑着说。
“那就回来。”须贺圭介吃得很香，“少了你都不知道去哪找外派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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