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华东不想占小姑娘便宜，而且他也很有兴趣和种植出这种品质苹果的供应商合作。
“山上摘的，我们哪里买得起？我偶然发现，想着不摘掉落太浪费，就带了回来。”郑丹丹想也不想，就把对母亲说借口又说了一遍。
“那不知是否有荣幸，能请你带我去看看？”程华东问道。野生能长这么好，说明环境土壤不错，有研究的价值。
“山上林子树木密集，道路复杂。不是我不想带你去，而是我自己都找不着了。”郑丹丹见招拆招，她不想一直纠缠，提出告别：“同志，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改天聊。”
说完，拉着孙翠兰就要离开。
“牛奶不要了？”程华东问。
郑丹丹没有感觉，孙翠兰却舍不得挪开脚步了。
见孙翠兰母女停下，程华东立刻上前道，“稍等，我车里正好有，现在去给你们拿过来。”
说完，他大步流星上前，把车里的牛奶提出来。担心郑丹丹拒绝，直接递给孙翠兰。
孙翠兰忙不迭接过，脸都笑烂了，“谢谢啊！”
“不客气。”程华东绅士笑笑。
郑丹丹有些尴尬，“暂时找不到苹果树，但我还有苹果。既然你喜欢，改日，我一定给你送来。”说到这儿，郑丹丹不禁停下来，聊了这么久，她才想起来她不知道程华东的地址，“或许，你约定时间来我家取都可以。礼尚往来，有往有来嘛。”
“好，我不会客气的。”程华东点点头，爽快答应下来，“丹丹？是叫这个名字吧？”
“嗯，郑丹丹。”
“你好，程华东。”
这时，两人才第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
“程华东，我们先走了，再见。”
“一路顺风。”
“同志。”孙翠兰郑丹丹回家的路上，一位老太太忽然叫住了孙翠兰，目光不断在孙翠兰背篓上打量。“同志，买了不少好东西吧？”
“老太太，你问这个干嘛？”孙翠兰看向老太太，眼神犹疑，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有吃的没？我想给孙子买点儿零嘴，但这个月票都用完了。你要是肯不要票卖我，我给你加钱。”老太太悄悄对孙翠兰说。
猜想证实，孙翠兰脸色一变，“没有！”
“有！”同一时间，郑丹丹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你胡说什么呢？”孙翠兰严厉地看着郑丹丹，对她的做法很不赞成。然后瞪了眼老太太，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我们不做生意。”
“妈，怎么是做生意呢？我们又不是倒买倒卖，你看隔壁陈婶儿家，不也把家里的鸡蛋卖出去吗？”郑丹丹解释劝说道。
她发现大家对买卖鸡蛋农作物其实很宽容，就是对生意俩字格外敏感。
“这能一样吗？”孙翠兰的确不觉得卖鸡蛋有什么，市场环境放松后，卖鸡蛋的不罕见，但哪有卖苹果的？
“怎么不一样了？果子是我从树上摘的，又不是倒卖的。”
“小姑娘说得对！”老太太一脸赞同，有常年看售货员脸色的经历，她完全不在意孙翠兰态度，只想顺利买到苹果。这时候水果是奢侈品，难买着呢！
“去偏僻一点的地方说话。”孙翠兰拗不过郑丹丹，妥协道。
老太太见事成了，高兴地将他们带去一个偏僻的巷子，问：“小姑娘苹果怎么卖？”
“没有票，一毛二一斤，你要多少？”郑丹丹报价询问道。
“我全要了！”老太太兴奋道。才一毛二一斤，还不要票，简直太实惠了！
“我这儿只有两斤，你拿着吧。”郑丹丹作势从小布包里取出苹果。
“好嘞，小姑娘就是爽快。”老太太笑咧了嘴，干脆取出二毛四，递给郑丹丹。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双方也不再多交流，各自回家。
“为什么带苹果在包里？你胆子也太大了！”回家路上，孙翠兰忍不住开口质问。
“妈，你不是说吃不完吗？”
“吃不完也不能出来投机……你呀，要是出事儿，让妈怎么活？”孙翠兰止不住摇头。
才不会出事，以后市场形势会越来越好！见孙翠兰忧心忡忡，实在担心，这话郑丹丹没有说出来，而是安抚道：“我知道了。”
孙翠兰没有看过历史进程，害怕情有可原，但她很清楚改革开放后的变化，不做生意是不可能的，大不了现在暂时悄悄地来，有金手指不用多可惜！
回到家后都快晌午了，孙翠兰利落做好饭，让郑丹丹送去田里。
烈日炎炎，郑丹丹看着哥嫂们额头上的汗，有些心虚。自己的那份活是他们分摊的呢。
她看着辛苦的几人，心思一动，悄悄取出四个苹果，说：“我昨天去山里摘了几斤苹果，大哥大嫂一个，二哥二嫂一个，三哥一个，还有一个给大妞和皮蛋分着吃吧。”
大哥郑建业几人看着苹果，眼睛发直。接过来后，却犹豫着舍不得吃。
郑丹丹见状道：“吃吧，家里还有不少呢。”
郑家哥嫂们闻言，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终于掰开苹果，围在一起吃了起来。
狼吞虎咽，三五口吃完，郑家哥嫂们都露出满足的神情，人看起来都格外有精气神。
“小妹，外面太阳大，你回家休息吧。”吃完饭后，大哥郑建业对郑丹丹说。“以后别带苹果来田里，被人看见不好。”
财不露白，苹果珍贵，让一起做工的同村人看见，分也不是，不分也不是。
“对，小妹，你留着自己吃就行了。”三哥郑建军叮嘱道。
二嫂方小雨闻言，瘪了瘪嘴。不过吃人嘴软，她虽然对郑丹丹有诸多不满，此时却不好说刺人的话，只好全当没听见。
“嗯。”郑丹丹答应道，不过她把碗筷带回家洗好后，就背着背篓去了山里。
想要源源不断地拿出东西来，总的有由头不是？
她就在前山溜达，本以为有原主的记忆，不算危险。谁知山路难走，不知道踩到什么崴了脚，重心一歪，竟然摔下了斜坡。
“吾命休矣！”失去重心的那一刻，这四个字浮现在郑丹丹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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