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芮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少女，用锋利的脚尖勾起她娇嫩的脸。
施雯长的并没有曲娇那样娇媚到骨子里的美，只能算得上五官端正，瘦瘦的，笑起来有些清纯。
这样的长相在普通人中显得好看，但在真正好看的人面前又显得寡淡无味。
“长的也还看得过去。”宋妍芮淡淡的评价一句。
却足以让施雯心慌。
她想进傅家光明正大的当老公的贴身女佣就必须讨好宋妍芮，成为她的人。
她知道宋妍芮一直不放心老公，让她成为卧底，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可是宋妍芮这女人阴晴不定，她不知道她怎么想。
美艳的女人收起脚尖，抿了一口咖啡，对着下人命令到：
“带她下去。”
“是。”
说着便有人把她拖下去。施雯心中一片绝望。
“不！夫人！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只要让我接近他，我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你相信我吧，求求了！夫人！”
宋妍芮被她吵得心神不悦，一直站在她面前的黑衣人一直关注着她，看她眉头一蹙，就懂她的心思。
听话的上前给施雯两巴掌，男人身穿黑色西装，居高临下的威胁到：
“老实点，不然有你苦头。”
施雯被打的头懵懵的，也只能把泪往肚子里咽。
等他们走后，宋妍芮疲倦的叹了口气，转头欣慰的对着黑衣人抿出一丝苦笑：
“小贾，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懂我。”
名叫小贾的黑衣人平日里不苟言笑，但看向女人的目光却热烈且克制。
他本分的低头，背手靠在一边，声音阴沉：
“夫人说笑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宋妍芮嘴角微笑，打趣道：
“我就知道你最让人放心。你比我小不了几岁，还没谈女朋友吗？”
黑衣人虎躯一震，并未开口。
女人也不勉强，说起来正事。
“刚刚那丫头你觉得怎么样？你要是傅赢会心动吗？”
“不怎么样。”黑衣人身体绷直，语气闷闷的。
停顿几秒，又开口加了一句：
“况且我不是他。”
宋妍芮噗嗤一声笑了：
“难怪你没女朋友。越漂亮的姑娘越傲气，要捧着供着。时间长了，男人都会累的。
她虽然长的不是多娇，但好在一片痴情。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最喜欢这样投怀送抱的情妹妹了。”
“夫人的意思是……”黑衣人小贾眉毛展开，好像明白点什么。
女人用纤手轻轻捋了捋卷发，艳丽的嘴角勾起一丝得意：
“没错，我让你去好好培训一下她，让她知道怎么听我的话，然后再把她安到傅赢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是！”
“另外，这几天就要动手术了，祁年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容不得一点差错，一定要千万小心。”
“是。”
男人俯身一一应下，好像在他的世界里容不得拒绝。
……
这一周，傅赢和祁年做了从里到外的检查。
傅赢因为上辈子经历过，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反而祁年还是个孩子，光着小脑袋缩成一小团颤抖。
他眼里闪着泪光，昂起头问傅赢：
“哥哥，会不会很疼？”
傅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疼的，
很疼……
上辈子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痛了。
但当他看到祁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苍白着嘴唇，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流落下来，哀求道：
“让我去死好不好……求求了……”
他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但现在的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傅赢很少可怜一个人，不是因为他多么冷血，而是他已经够可怜了，没精力去可怜别人。
他总觉得傅家风水不太好。生在这样的家庭，上天总要给点痛苦。
精神上，身体上。甚至连活着都是一种挣扎。
可他不会安慰人，或许是念着他们流着一样的血，傅赢终究心软，把他抱进怀里，往日在傅家冷俊的脸变得柔和起来。
他撒谎道：“就疼这一回。相信我，就这一回。”
乖乖的孩子懂事的点点头，破涕而笑：
“好。”
看着面容与自己相似的孩子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夹杂着细密的泪珠。
傅赢心中五味杂粮。
他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心口痛的不能呼吸。
他们真像啊……
像的，每次看到他，他都会忍不住想起他和娇娇还未成型的孩子。
他走的时候是不是也会那么疼？
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会长得那么像他？白白的，大眼睛闪闪亮亮的看着他。
懂事的像小尾巴一样在他后面甜腻腻的喊着：
“爸爸，爸爸。”
他时常幻想着，倘若是个女孩，就像娇娇一样娇惯。他两个都宠着。
是个男孩，就像他一样聪明，听话。他出差不在的时候，儿子就可以陪陪胆小的妈妈。
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把自己缺少的父爱无微不至的补给他。
鬼知道那时候知道娇娇刚怀孕的时候，他有多开心有多么的害怕。
娇娇不太聪明，傻傻的，连怀孕都不知道。
还会懵懵懂懂的跟他分享自己做的梦：
“傅赢，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小男孩，像你又像我。”
他一脸傻笑，并没有多言。
只是心里一直重复那句话：
“像你又像我。”
当时月份小，他自私的怕她知道自己怀孕，会想打掉。就想尽一切办法瞒着。
盘算着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由不得她了。
他会偷偷的买一堆婴儿用品。娇娇说梦到的是个男孩，他就买了很多小汽车。
想着等孩子生出来后，一定是这世界上拥有玩具最多的孩子。
也许就是那时候他想结婚了吧。想有个家。想弥补自己的童年一样，疯狂的想有个家。
她明明都同意了……
她笑着想去试婚纱。等他出差回来，就可以办婚礼了。
所有的事情都要真相大白，按他想发展的那样发展……
如果那时候他不出差，如果他晚去那么几天……
如果，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娇娇走的时候，他不仅失去了妻子，也带走了他们唯一的骨肉。
这个世界连个念想都没留给他。
他那么多遗憾，那么多的痛苦藏在心口，时时刻刻都要涌出来打垮他为数不多的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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