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这并不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阿姨，这一点，我承认的。”
顾北欢轻笑一声，点头附和。
“毕竟我家棠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别说是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了，就算是九天宫阙下凡来的仙女，给您儿子提鞋，那都是不配的。”
顾北欢想了想：“配给您儿子提鞋的, 起码要那种活了亿亿万年的老妖精才行。”
蒋母很生气，相当生气。
这个女人，太不懂得尊重人。
于是，蒋母立刻开始反击：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女孩子太不自爱了，那么小的年纪就跟着男人回家见家长，一副生怕自己嫁不出去的模样，那时候的你，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还脸红，拿个杯子手都在哆嗦，完全没见过什么世面，根本上不得台面。”
这就是第一印象了吧！
很真实！
也很不礼貌！
顾北欢轻声哦了一句，问：“就这些？”
蒋母以为她会暴跳如雷，看来她脸皮比想象中的要厚。
于是蒋母又说：
“当然这也不能怪你，父母能力有限，子女眼界就受限，不过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有些高枝，别妄图去攀，攀的越高，跌的越狠。”
都涉及父母了，顾北欢还是稳得住，只是略微有些疑惑：
“阿姨你到底想跟我聊些什么？”
蒋母哈哈大笑：
“就随便聊聊，毕竟都过去了了，这些事应该可以随便拿来说了吧？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
顾北欢点头：
“我是不会介意, 但我怕您会介意。”
蒋母微微眯起眼：
“我介意？我介意什么？要说我真介意，就是当时觉得我儿子带你这么一个乡巴佬来搅和了我的生日宴，让我很没面子。”
确实。
这也能理解。
顾北欢深表同情。
“但是阿姨，不知道后来有没有人告诉您，埃菲尔铁塔在法国，巴黎圣母院也在法国，卢浮宫也是法国的，您私自把它们都划分给德国，法国人怕是不会同意。”
当年她好姐妹的女儿在德国留学。
她为了拉近跟人家的距离，在饭桌上侃侃而言。
当时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只不过碍于情面，谁都没有戳穿她。
“还有您很喜欢的那个准儿媳妇，虽然在背后说人坏话是不道德的，但我不得不提一句，她当年为了爬上您儿子的床，做了很多很不光彩的事情，当然，我至今都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出于她太爱您儿子了呢？还是出于您的授意？”
那个时候她还在学校里读书，为了躲避那个女人，蒋南汌还特意在她学校附近租了个两室一厅，名义上他们俩是同居了，实际上顾北欢每天晚上都住在学校宿舍里。
当时她很感动，认为蒋南汌是个很靠谱的男人。
别的男人面对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投怀送抱，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难以抵抗。
而他不仅把人家做过的那些事全都跟顾北欢说了，还带着顾北欢去跟那个女人吃了最后一顿饭，告诉她，我将永远忠诚于我的爱人。
可笑啊，当年感动的一塌糊涂的爱情宣言，如今想来，自己不过是陆九洲的一个替身。
她做了人家的炮灰，挨了蒋家九年的白眼。
太多的过往，不堪回首。
当年那事，蒋母是知道的。
要不然那个女人不可能知道蒋南汌的住处，了解蒋南汌的喜好，并且能拿到蒋南汌住所的钥匙。
这背后，都少不了蒋母的推波助澜。
蒋母沉默。
顾北欢主动出击：“阿姨，您还要继续聊下去吗？九年很漫长，多得是奇闻趣事，怕是聊到天亮都聊不完。”
潜台词是，您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蒋母不甘心：
“想必你也听说了一些疯言疯语，他们都说我儿子是因为你，为情所困才自杀的，这事，你信吗？”
顾北欢摇摇头：
“您儿子已经解释过了，他是吃错药了。”
这话更不好听，还不如说是为情自杀。
一个医生吃错药，说出去只怕是再没有病人敢找他看病了。
蒋母却出乎意料道：“我信，我相信他是为了你。”
所以呢？
顾北欢等着她后面的话。
果不其然，杀招在后面：“就好比一个玩腻了的玩具，扔进垃圾桶里是可以的，但被别人捡去了，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舒服，毕竟垃圾还是应该呆在垃圾该呆的地方。”
顾北欢点头：
“是的，阿姨说得对，所以我现在坐在这里，坐在您面前。”
蒋母脸色又开始难看起来了。
顾北欢乘胜追击：“不过垃圾也是可以分类的，我还年轻，重复再利用，说不定能变废为宝，我之所以还坐在这里，是想多吸取一下前人失败的经验，免得我以后老了老了，也步前人的后尘，成了一堆没用的垃圾。”
蒋母愤怒起身：
“你说我是个失败者？”
顾北欢也起身：
“难道不是吗？您觉得您成功吗？活到这个岁数了，还要操心一个为情所困而自杀的儿子的破事，当别的老人家都开始含饴弄孙的时候，您那优秀的儿子连老婆都娶不到一个，还有您那岌岌可危的事业，也让您焦头烂额了吧？”
事业一直是她傲视群雄的资本。
她之所以瞧不起顾北欢，是因为她认为如果自己处在顾北欢所处的时代，她能达到的成就会更高。
她向来是个不服输的人。
只不过这半年来，生意场上瞬息万变，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过当着顾北欢的面，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强人：
“我知道你们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尤其是你，恨的我们蒋家牙根痒痒的了吧？现在我儿子接二连三出事，我的公司也面临危机，但是顾北欢，你太年轻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跟一家大公司签订了合约，这个单到手，我就退休了，含饴弄孙也是迟早的事。”
看着她好几十岁的人了，却还在跟一个晚辈较这份劲。
顾北欢觉得她真可悲。
但这并不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顾北欢很淡定的帮她拿起桌上的手机：
“我看阿姨身强体壮，怕是离退休还有好几个年头，不信的话，您不妨打电话问问翟总，问问他，这个单，他敢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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